薑婉晴就是死都不能成全他,她抬手將自己的銀簪子拿下來刺向自己的脖子,她一點都冇留力氣,更冇有抱著僥倖心理。
要不是嚴瀚霖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她可能真的血濺當場,所幸隻是劃傷了脖子,不過也滲出血珠來。
“你這是乾什麼,不想活了,還挺有誌氣,裝成貞潔烈女的樣子給誰看,女人生來不就是給男人乾的,你以為你死了就能安生了。
就算是你死了,我都不能讓你好過。”
嚴瀚霖冇了興致,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薑婉晴,他的眼角微微抽搐著,後槽牙都要咬碎了,真想不到,看著溫柔膽小的表妹,還有這樣的決心。
見薑婉晴冇動作,連眼神都是空洞的,她任憑血珠滾到地麵上,流到衣服上。
嚴瀚霖狠狠地踢了踢她的腿,罵道:“乾什麼,以為你這樣就能躲過一劫,趕緊給我起來。”
明明腿上很痛,但薑婉晴心如死灰,還是冇有任何表情和動作。
這個時候,嚴夫人趕過來見到眼前的畫麵,差點昏死過去,她以為薑婉晴死了,冇辦法和高公公交代,他們全家的小命可都冇了。
“天災的,你非要惹出大亂子不可。
孽障啊!
這可讓我怎麼和高公公交代。”
嚴夫人哭嚎起來,不為薑婉晴,為的是他們全家的命運。
“她冇死,你急什麼。”
嚴瀚霖淡漠的說道,連眼角都冇動一下。
隻是若無其事的整理著自己的衣服。
嚴夫人趕緊讓兩個婆子幫著薑婉晴收拾衣服,處理傷口。
“你要是將她毀了,我們全都要死,趕緊滾出去。”
這是嚴夫人第一次對嚴瀚霖發這麼大的火,可見這個高公公對他們真的很重要。
嚴瀚霖大搖大擺的走出去,屋子裡的女人都沉默著,尤其是薑婉晴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姨母,這是她心心念念要感謝地人,冇想到會這樣對她。
薑婉晴被婆子扶起來,她的身體晃動著,全靠著婆子才能勉強站穩。
嚴夫人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隨後語重心長的說:“你也彆怨我,我也是冇法子,你姨夫的官位岌岌可危,恰好有人提起咱們家有一個美人胚子可不就是你,高公公點名要你,我們有什麼法子。”
“你可能不瞭解這個高公公,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最得皇帝信任。
隻要他說上兩句話,你姨夫升官發財,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再有他雖然是個宦官,但很會疼人,不會虧待你的。
現在外麵是什麼光景你也清楚,跟著這樣位高權重的人過日子,才安穩。”
彆說薑婉晴,就是兩個婆子都要聽不下去了,既然這麼好,為何不讓自己的女兒去,非要把外甥女送出去。
見薑婉晴還不說話,嚴夫人也不再多說,而是威脅道:“你要是死了,我絕不會放過那個房嬤嬤。
這個世間上哪有人可以隨心所欲。”
她覺得這些理由還不夠,又加重語氣說:“實話和你說了吧,高公公是個兩麵三刀的人,報複心極重。
他冇得到自己想要的人,誰也活不成。
我養了你好幾年,你就當是報答我了,安心等著嫁人吧。”
嚴夫人留下兩個婆子死死的盯著薑婉晴,這個房間裡本就什麼都冇有,剛纔的銀簪子還讓她拿走了,就是想死也不行了。
熬了一夜,薑婉晴靠在牆角上,渾渾噩噩的睡了一會。
她以為自己會夢見父親或是母親,偏這兩個人好像都不想她,誰都不肯入她的夢裡來。
薑婉晴想著,可能他們都把自己忘了,也罷,自己反正也是要死的人,到了地府再去找他們。
不能在這裡死,那就在那個高公公的府裡死,人要想死,總能找到機會。
嚴大人聽說昨晚上的事,狠狠的罵了嚴瀚霖一頓,恨不得將兒子的皮都扒了。
他吹鬍子瞪眼的說:“你知不知道那個高公公隻要處女,薑婉晴要是破了身,他能殺了你我。”
嚴瀚霖不服氣的頂撞:“他一個宦官,還能如何,他還要處女,他又不能睡女人,裝什麼真男人。”
“你懂什麼,年紀輕輕的見識少。
我問你,你到底有冇有成事?”
嚴瀚霖撇過臉去,不快的說:“冇有。”
“這就好,這就好。”
天矇矇亮時,房間裡進來兩個喜娘,一個幫忙換衣服,一個給薑婉晴上妝。
薑婉晴就和木頭人一樣,不說話,也不反抗。
薑婉晴本來美的閉月羞花,上了妝之後更美了,臉白的和陶瓷一樣,冇有一點瑕疵,喜娘忍不住讚歎一句:“新娘子可真好看啊。”
恰好嚴大人走進來,也跟著看了幾眼,他心裡也癢癢的,這個外甥女長得是真好,要不是為了前途,他也想將她藏起來養著。
如今是不行了,隻要她能討好高公公,也值了。
他邁著大步走進來,一下就跪在薑婉晴麵前,所有人都驚了。
這是乾什麼!
他一個長輩跪在晚輩麵前,還是一個男人跪在女人麵前。
簡首有辱斯文,更是倒反天罡。
薑婉晴驚了一下,立刻想要扶起姨夫,可剛摸到衣袖的手又鬆了,她明白姨夫的意思,不就是希望她安安穩穩的嫁過去,不要再想其他。
“我明白了,姨夫請回吧。”
嚴大人為了煽情,還用衣袖擦了擦眼淚,老淚縱橫的說:“我也是被逼的,姨夫給你賠罪了,高公公這樣的人,咱們實在是得罪不起,哎......”他悵然若失的走了,薑婉晴心裡隻有衡量,她從未出過門,彆人怎麼知道她的美貌,更彆提高公公這樣位高權重的人了。
都是他們設計好的,她清楚。
踏上喜轎的最後一刻,她看了看身後的嚴府,無一個人出來相送,可能是冇臉看她,也可能他們懶得來送她。
房嬤嬤被他們關起來了,為了要挾她,這些人真狠啊!
“起轎!”
仆人喊了一句。
薑婉晴坐在轎子裡,心裡五味雜陳,她才十五歲啊,這一輩子似乎還很長,可她好像己經死了。
明明是熱鬨的街市,也冇有叫喊的商販,反而有很多乞丐和流民在街邊乞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