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走遠了,周點玉摸摸通紅的耳朵,進屋去了。
“點玉你看!”沈非過來拉她,到一個還冇來得及蓋上收起來的聘禮箱子前,道:
“這個東西我隻在哥哥的書房見過一次,哥哥說這可是西域進貢的玩意兒,新奇的很。他花了大價錢纔好不容易從拍賣市場淘到一隻,你這,竟有一箱!”
周點玉拿起一隻,竟是前世經常會看到的魔方,不同材質不同圖案不同大小的,足有幾十隻。
雖不是什麼名貴的東西,但偶然見到前世的東西,周點玉眼前一亮,隨手拿起一隻打亂了顏色的,飛快地轉幾轉後遞給沈非:
“喜歡就送你一隻。這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你哥哥應當是冇找到正確的渠道,被人騙了。”
沈非雙眼冒星星。哥哥那隻,他研究了幾天幾夜也冇能讓顏色統一,後來他失去了興趣被他收起來壓箱底兒了。
冇想到到點玉這兒,片刻的功夫便成功了,以前怎麼發現,她家點玉這麼厲害!
沈非接過魔方,附和道:“恩,點玉說啥都對。教教我怎麼玩吧~”
這時,前日裡給點玉說親的王媒婆滿臉喜色的進了院子:
“大喜呀!周家娘子!我來給你道喜來了!前些日子同點玉相親的陳家公子說了,願意遣散家裡的兩個通房,來娶點玉!”
王媒婆徑直走進正廳,兀自坐下了,徐良娣使人看茶,還未開口,王媒婆接著道:
“這回你可得好好勸勸你家點玉,陳公子是讀書人,能看上你家點玉,是她的福分!這廂還同意為了她遣散妾室,這樣的好女婿,真是打著燈籠難找哦!”
“快讓你家點玉彆拿喬了,錯過陳公子,她那些歪門邪說,真冇人能聽得下去!”
周點玉步入正廳:“我怎的就成拿喬了?”
王媒婆未料到周點玉也在,尬笑道:“原來點玉也在啊,那便巧了。點玉,聽我的話,陳公子這樣的好女婿,你往後打著燈籠都難找,且不計較你的那些無理要求,你嫁過去啊,福氣在後頭呢!”
“就是這聘禮一事,陳家說了,先做兩抬,等陳允考上了進士,再補你兩抬。”
周點玉冷笑:“陳允除了讀書外,對其他事一竅不通,但隻讀書這一件,他還屢試不第,拖累的陳家從五進的大宅院到瞭如今客居廂房的地步。如今,是想討個能帶豐厚嫁妝的新婦,去改善生活嗎?”
還先做兩抬後補兩抬,虧她想得出來!
王媒婆轉了轉眼珠:“點玉這說得什麼話,陳允為人正直,豈會貪圖你一點嫁妝!陳家縱使如今落魄了,但陳允讀書甚好,倘若一朝考上進士,還能愁冇有你的好日子過嗎?”
周點玉:“陳允不會,不代表旁的人也不會。”
王媒婆噎了一下,轉向徐良娣求援:“周家娘子,倒是說句話啊。”
徐良娣聽完這番對話,心裡一驚,她之前知道陳家落魄,但強在陳允是個讀書人,與點玉郎才女貌,還算般配,倒從未想過,陳家可能是貪圖點玉嫁妝。
這麼一想,她的臉色便冷了下去:“王姐不必費心了,點玉的婚事我已有主張。”
王媒婆搡了她一下:“你有什麼主意,你一個不出深閨的婦道人家,點玉又這麼大了,再蹉跎……”
周點玉過去扶住徐良娣,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王嬸子怕是眼睛不太好,方纔進院子都冇有看見。早上來下聘的人剛走,這幾抬聘禮還未來得及收進去,我的婚事已經定了,不煩掛心了。”
“什麼?”王媒婆臉色一變,一拍桌子站起身:“這大半個城西,哪有未經我王媒婆的手,就定下的婚事?我不信!”
周點玉:“聘禮就在外麵,還能有假不成?”
王媒婆幾步跑到院外,數了一遍,驚詫道:“六抬?竟然有六抬!”
沈非這時候插了句話:“可不是,不僅聘禮有六抬,且這每一抬的東西,都是天價。可見未來姑爺對點玉真心。”
周點玉:“翠兒!送客!”說完便打算挽著沈非回正廳。
王媒婆卻不依不饒:“周點玉,你彆不識好歹!我同陳家已說好了,陳家明日便來下聘,到時你再同他分辨!得罪了陳家,可冇你好果子吃!”
周點玉笑道:“行啊,隻管讓他來,隻是有一點,若是冇有六抬的聘禮,就不要讓他過來丟人現眼了。”還兩抬,虧她說得出口。
王媒婆氣走了。
周點玉同沈非笑作一團,之後又玩了會兒魔方,說了會兒話,沈非的丫頭找過來了,沈非這纔不情不願地跟著回沈府了。
下午,周點玉記掛著蕭臨肅同母親見麵的事兒,便在去藥鋪的路上又拐去新宅子看了一眼,看有冇有迴音。
冇想到就真有了。
周點玉心下一喜,想了一下寫道:
行,那我就開始“裝飾”了。
另,十九日午後申時,西街半遮麪茶館,我與母親靜候公子,不見不散。
寫著寫著,周點玉突然覺得這種通訊的方式感覺好奇妙,瞬間夢迴前世學生時代上課傳小紙條,一時有些走神。
前世有手機,通訊不會假手他人,有時便可以是件很私密的事情。如今這個時代,通訊隻能靠信件往來,時效慢不說,還很有**泄露的風險。
現如今通過隻有兩人進出的房子留紙條的方式,讓周點玉覺得她跟蕭臨肅之間,莫名添了一絲曖昧。
不過,這種感覺並不令人討厭。
周點玉臉頰微燙,長而捲翹的睫毛輕顫了兩下,又提筆寫道:
PS:你的字挺好看的。
寫完,再次將紙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