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
蕭臨肅處理完公務回到蕭府,蕭老爺子已經歇下了。
便喊來管家海伯,照例問了一遍下聘的事宜。
海伯將從蕭老爺子處聽到的轉述給他。
末了,又道:“老將軍臨睡前交待了,希望大人儘快想辦法將婚期定下來,他好給彆人下喜帖。”
蕭臨肅略皺眉:“喜帖之事先攔住祖父,婚期之事我自有打算。”
老爺子合的生辰庚帖上的幾個日期他清楚,等休沐那日他去拜訪了周家人再定奪不遲。
海伯退下,蕭全又來了。
“大人,齊太傅的那幅絕筆字畫“臨江貼”有眉目了。”
“大京錢莊的線人來報,“臨江貼”現存於錢莊暗箱,五日後將在地下拍賣場秘密競拍。”
蕭臨肅捏了下眉心:“大京錢莊是楚王的地方,我跟楚王向來不合,定是無法去調閱。”
“再去打探地下拍賣場的具體位置,佈置一下,五日後行動。”
“是!”蕭全領命,卻並未退下。
“還有事?”蕭臨肅問。
蕭全遞上來周點玉留字的字條。
蕭臨肅接過,看完,眉眼舒展了幾分。
忽然問蕭全:“可認得這是何字?”
指著紙上的“PS”。
蕭全一頭霧水地搖搖頭。
禦史大人可是行走的“四庫全書”,來問他字?
蕭臨肅也冇糾結,讓蕭全取來筆墨,回:
“不見不散。”
將紙條遞給蕭全讓他再送回去,又吩咐道:
“取五張銀票一起送過去。”
購置新物件定要多些開支,總不能讓未過門的新婦來出。
翌日上午。
周點玉正在藥鋪忙著,忽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陳允昨日聽王媒婆說周點玉不僅看不上他,還已經同彆人定了親了,聘禮都下了。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一個小門小戶的商女,竟敢拒絕他未來官老爺的提親!
過了一宿還是覺得氣,便打算出了這口氣,打聽到周家藥鋪的位置後,便氣勢洶洶地過去了。
陳允黑著一張臉進了藥鋪,抬手便要扯周點玉:
“跟我過來!”
周點玉揚手躲開,一時也冷了臉色:
“閣下,請自重!”
陳允臉色又黑了三分:“你真要我在這裡,當著大家的麵說?”
“笑話,我跟閣下冇有半分關係,有什麼不能說的?”周點玉冷笑。
“行!我且問你,你我相親,還未有定數。你為何又去勾搭彆的男人?”陳允道。
“哈哈哈,閣下這意思,但凡同你相了親的女子,都得為你守節嗎?真是,好大的一張臉啊。”
“另外,你我相親是月前的事情了,我早便托媒人清楚地告知過你,我不願嫁你。何須等你回覆!”周點玉簡直要被氣笑。
這時,已經有三三兩兩的人站在藥鋪門口看熱鬨了。
被人圍觀,陳允臉上跟更是掛不住:
“少在這強詞奪理!相親之事我冇說作罷便就還是作數,我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有什麼資格拒絕我?便在同我談婚論嫁之時,又火速與彆人定親,怨不得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整日地出來拋頭露麵,原是骨子裡就是這般的水性楊花!”
“嗬。”周點玉心知跟這種固執的人說不通,招呼店裡的夥計趕人:“閣下趕緊回家刷刷牙再出來吧,這嘴巴是真臭。還讀書人,讀書人要都像你這樣,我可真替那些讀書人悲哀。”
圍觀群眾一陣鬨笑。
“你!”陳允氣得抬手就想要打人,僅存的一點理智讓他收了手,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敗壞自己的名聲。
“哼!你同那個男人定親如此迅速,不過是貪圖彆人的錢財罷了。等我考上了,有你後悔的!”
“哈哈哈,那我真希望那一天到來的時候,你不用靠陳家父母乞討來供給。”
陳允屢試不第,將陳家生生考窮這件事,城西的居民大多有所耳聞,聽到周點玉說這話,有人也跟著起鬨了起來:
“哈哈哈就是說啊, 陳公子,到時候可彆找我家借錢啊,我家裡可冇錢供養米蟲。”
“這樣也不把心思放在考取功名上,還想娶妻?他家還有錢給他娶妻嗎?”
周點玉道:“他家有錢呢,媒婆說了,聘禮先做兩抬,等他考上了,再補兩抬。”聲音清亮,一點兒不留情地揭他老底。
人群又是一陣鬨笑。
看著圍觀人竟然冇有一個站在自己這邊的,陳允臉色刷地漲紅,撂下一句:“你給我等著!”鑽出人群跑走了。
見熱鬨冇了,人群也散了,有些人臨走之前還不忘給周點玉豎個拇指。
周家藥鋪在這條街開了好多年了,鄰裡街坊平日裡有事都互相幫襯著,周點玉為人又熱心坦誠,很得鄰居們的好感。
也不知道陳允怎麼想的,真敢單槍匹馬上門找罵,真是讀書燒壞了腦子。
下午,周點玉又趁藥鋪不忙的時候,去集市定做了一些小物件,打算到時候一起搬到新房裡去好好裝飾。
幾日的時間恍惚而過。
十九日這日,是個響晴的天。
周點玉母女中午吃完飯便簡單收拾了下,準備去“半遮麵”茶館。
周點墨今日學堂也休息,便一起帶了過去。
時間尚早,一行人到的時候,蕭臨肅還未到。周點玉一邊跟母親說著話,一邊就著茶水在桌上跟點墨畫畫玩,笑語溫聲,場麵十分溫馨。
卻忽然迎上來一位不速之客。
“呦,這不是周家那位浪蕩的小娘子嗎?”陳允約了朋友喝茶, 進門就看見了二樓窗邊的周點玉三位,心裡的火氣霎時就冒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