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點玉心知母親還是不太放心,寬慰地笑道:“冇問題。他近日有些忙,等得閒了我帶他來見您。”
岔開話題:“點墨應該快下學了,我去接他吧。”
提到周點墨,徐良娣的愁緒才稍稍淡了點,輕輕嗯了一聲。
周點墨才六歲,上學堂第一年,對什麼事都好奇心很重,是家裡的開心果。
周點玉到的時候學堂剛下學,周點墨看見她,蹦蹦跳跳地撲進了她的懷裡。
往家走的時候,周點墨歪著小腦袋抬頭看周點玉,長長的睫毛輕眨,好奇道:
“姐姐,你今日怎麼有空來接我?旁的時候,不都在忙著相親嗎?”
周點玉輕輕颳了一下他的小鼻梁:“姐姐以後都不用去相親了。”
周點墨圓圓的眸子眨了眨,好奇道:“為什麼呀?孃親說,姐姐成親了就不用辛苦啦,點墨不想讓姐姐辛苦。”
周點玉心中微澀,揉揉他的小腦袋:“姐姐不辛苦,過兩日,姐姐帶你未來的姐夫來看你好不好?”
“好耶!點墨要新姐夫買糖人兒吃!”周點墨興奮地跳起來。
“小饞貓,姐姐平日裡就不給你買糖人了嗎?”周點玉佯剜了他一眼。
正好到家了,周點墨三步作兩步地跑了進去。
吃完午飯,周點玉又送點墨去了學堂,回去的時候摸到袖子裡揣著的一小串鑰匙,看著時間還早,便往蕭臨肅的新宅子走去。
循著早上蕭臨肅告訴她的地址,穿過西區鬨市一拐,便來到一處栽滿梧桐樹的幽靜巷子裡,宅子便坐落在梧桐樹的儘頭。
宅子三進三出,環境清幽,雖無人居住,但收拾的很乾淨。也比她家大多了。
周點玉四處轉了一圈,裡麵的一應配置還算齊全。
整體色調以黑白為主,風格肅然冷清,連植物都少有。倒還挺符合蕭臨肅這個人給人的感覺的。
不過在她看來,稍顯刻板了,居住的地方,還是多些活潑的元素好一些,花花草草之類的,也可以多種點,不然這麼大個院子,都浪費了。
思來想去,她還是覺得先給蕭臨肅留個字,征求一下他的意見,若是他同意了,她再去辦也不遲。
於是在書房裡找出筆和紙,寫道:
蕭公子,我見院裡空曠,想移栽些花草。正房的實木屏風實在笨重,我也想換一換。可否?另,你可有什麼過敏之物?周點玉留。
擱下筆,她又想起母親的畫,又在底下加了一行:
你何日有空閒?我母親想見見你。
寫完,她將字條壓在正房會客廳的茶桌上,確保人過來一定能看到後,便離開了。
晚上,蕭臨肅忙完公務回到蕭府,已經臨近子時了。
他徑直去了書房,捏捏眉心,緩解了一下發脹的雙眼,又展開管家遞過來的禮單細看。
禮單是他早上將婚書入了官府的檔案之後,便讓管家擬的。
大京普通人家聘禮的額度一般是四擔,管家便依著四擔的標準來。
蕭臨肅看罷,皺了皺眉。
“太少了。”
帶著管家來到了庫房,又挑揀了幾樣翡翠玉石,珍玩景觀,看著不奢侈又顯得有品位。問道:
“夠六擔嗎?”
管家搖了搖頭。
蕭臨肅便又在庫房轉了半天,忽然瞥見一個較大的紫檀木箱,想起來這是去年過年的時候,他因為查案有功,聖上特賞的一些西域新奇玩意兒。
這批東西除了箱子底下蓋了聖章,裡麵的東西都是看不出出處的。
他將箱子打開,裡麵琳琅滿目的小東西,突然讓他想起早上女子的一雙明眸來。
他指著箱子:“把箱子換了,再加上這些,足夠六擔了。”
管家應下。
此時,蕭臨肅的近衛蕭全趕了過來。
“其餘的事情,海伯就看著安排吧,不要亂了禮數便可。”蕭臨肅吩咐完管家便離開了。
蕭全跟著蕭臨肅一路走到臥房,才從懷來拿出一張白紙,稟報道:
“大人,周姑娘下午去了那處宅子,還給您留了條。”
蕭臨肅接過展開,清秀的簪花小楷映入眼簾,眉間的疲倦冇來由地淡了些。
“蕭全,我何時有空?”
蕭全在腦子裡將大人的行程表過了一遍,答:
“近五日行程都是滿的,冇有突發事件的話,休沐那日下午的時間空閒。”
蕭臨肅:“行,就那日,你去跟她說……”
說著瞥見了那幾行小字,稍稍動了點心思,轉口道:
“算了,取筆墨來。”
蕭全很快將筆墨拿了過來,蕭臨肅將紙攤開,執筆寫下:
不曾過敏,按你的喜好來便可。
另,十九日下午有空。
寫畢,遞給蕭全:“原樣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