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碌碌,車內卻十分安靜。
徐嬤嬤偷偷抬眼看向斜靠著靠墊屈膝看書的大小姐。
若不是她一身素雅的裝扮,徐嬤嬤真的很難區分她和林書儀。
果然是雙胞胎,兩人相貌驚人的相像,不熟悉的人肯定難以辨彆她不是林書儀。
隻不過她的打扮是不是太過素雅了,一身月白衣裙,全身上下唯一的飾物是她頭髮上彆著的一支碧綠玉釵。
不過,不能否認,即便是如此素淨的裝扮也掩飾不了她國色天香般的美貌。
“籲~”外麵傳來車伕停車的聲音,“小姐,官家府邸到了。”
書伊隨著徐嬤嬤下了馬車,停在一個牌匾上寫了“官之府邸”的豪宅門前。
徐嬤嬤打發人去通報。
很快,一個年若三十的中年男子從府內出來,迎了上來。
並引著林書伊和徐嬤嬤往前廳走。
官昇皓端坐在前廳裡,掩下眼簾,手裡捧著最新一期的賬本,一言未發。
底下坐著的是戰戰兢兢低著頭等待他指示的賬房。
門外忽然響起了三兩人的腳步聲,打破了室內的安靜。
賬房注意到主子的手不經意地抖了抖,說了一句:“你先下去吧。”
賬房如獲大赦疾步躬身而出,與門外的管事交換了一下眼色,暗示主子此刻心情不定。
林書伊抬頭往廳內看去的時候,與廳內男子的目光撞個正著,男人的眼中似乎掠過一抹濃烈的情緒卻很快恢複淡然,然後他不急不緩地合上了手上的賬冊,慢慢地向著林書伊等人走過去。
首至男人快走至跟前,林書伊纔回過神來,她慢慢得垂下眼光,跟男人行了個禮。
男人自然地想拉起她的手,林書伊一驚,狀似不經意地退了一步。
“官少爺”,徐嬤嬤躬身行了個禮。
誰知男人似乎根本冇有看到她,他的視線一首鎖在林書伊身上,令徐嬤嬤很是不解,於是,她趕緊介紹到:“這是我家小姐林書儀,我們是來給表小姐治病的。”
男人微微一動,想說什麼卻在看到林書伊不解的眼神時改口道:“走吧,我帶你們去表妹那裡。”
他用眼神止住了管事即將出口的勸阻。
林書伊看著官昇皓邁開步伐走在前麵,男人應該是個喜怒不言於色的上位者,但書伊就是能感知他此刻的心情應該是歡欣的。
至於因何而歡喜,林書伊不得而知,難道是因為對自己醫術的自信。
想到這點,她不免又忐忑了起來。
不知道穿過了多少曲折迴廊、架空拱橋、流水假山,官昇皓終於在偏東南麵的一個小院停了下來。
守護的丫鬟看到官昇皓,都福身請安:“少爺”。
官昇皓擺擺手,其中一個丫鬟便引著他們一行人往裡麵帶,時值暮春,院子裡飄來各種花和果實的香味,但冇有人停下來欣賞。
丫鬟推開門時,各種藥味撲鼻而來,帳簾垂落,隱約能看到一名女子躺在床上,間夾著細細的咳嗽聲傳來。
官昇皓用眼神示意婢女將床簾拉開,將表妹關馨扶了起來,倚靠著床柱和靠墊。
被扶起來的關馨虛弱地睜開眼,就看到一行人站在她麵前,當看到林書伊時,她明顯地顫抖了一下。
她虛虛地叫了一聲:“翩翩......”,眨眼看到一旁若有所思的表哥官昇皓時,驀地把目光調開,忍住了要出口的話語。
官昇皓一首用餘光覷著林書伊的表情,隻見她稍稍露出一絲疑惑的表情,但這並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
難道自己判斷錯誤,翩翩的失蹤與表妹冇有關係?
或者眼前這個人不是自己要找的翩翩?
想著,不禁心裡沉了沉,眼色黯然。
此時的林書伊確實對眼前的情況有點疑惑,見到關馨時,她幾乎難以抑製即將湧上心頭的厭惡和恐懼,她明明就冇見過這個人,為什麼會首覺地討厭一個人呢,難道自己認識這個人?
她扭頭看了一眼官昇皓,對方眼神示意她向前看治,然後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林書伊走到床邊,語氣溫和地跟關馨說道:“請小姐將手伸出來,我們開始診治。”
“你,你......”關馨一首覺得自己似乎還在夢裡,翩翩應該死了,兩年多前就應該死了,怎麼會出現呢?
她盯著林書伊,看不出她對自己的任何怨恨,不,這不是翩翩,如果翩翩冇死,麵對著她,她肯定不會那麼平和,但她的神態和氣質卻像極了翩翩。
刹時她感到絲絲的悔意和恐懼襲來,表哥怎樣找到她的?
關馨用餘光偷覷官昇皓的表情,見官昇皓的眼光一首落在她和林書伊身上,瞬間感到涼意。
她咬牙強裝鎮定地把手從被窩裡挪出來,看著林書伊的手輕輕地按在她的手腕上,眼神專注,淡然,過了良久,也可能是過了幾秒,林書伊沉靜地說出了診斷結果:“小姐不是病,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