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不想認賬,畢竟侯府的境況的確不太好,打算說些什麼茬過去,又聽薛度雁說道:“老太太,兒媳已經讓人收拾了離人館讓兩位姨娘住進去。她們的肚子裡興許已經有了侯爺的骨肉,還是由公中撥兩個女使伺候,吃穿用度也不可減少。老太太,你覺得呢?”
你都打算好了,還問什麼?
趙氏氣結,捏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想到即將要支出的用度,心都疼了起來,有氣無力地說道:“就按你說的辦,剛收房做了姨娘,也不好太張揚,先一人撥一個女使,另外再做兩身衣裳送去。”
薛度雁滿意地笑了,眼裡都帶著愉悅。
薛度雁看著新晉的兩位姨娘麵色羞紅,笑眯眯地道:“你們先回去收拾收拾,再去離人館選一間自己喜歡的屋子。你們兩人感情好,以後可要相互扶持。”
銀簪和杏蕊滿心歡喜,喜滋滋地應了,看得趙氏心頭髮堵。
趙氏不想再看,衝王嬤嬤說道:“讓人擺早膳吧!”
氣得她頭腦發昏,偏偏還不好發作。
薛度雁冇打算伺候她,自個兒找了位置坐下,又讓羅氏抱著沈意喂她吃雞絲粥,抬頭對梁氏說道:“三弟妹,勞煩你伺候老太太了。”
前世她獻的殷勤足夠多,對趙氏也足夠孝敬,到最後還不是死無全屍?
既然如此,她還殷勤什麼,孝敬什麼?
梁氏是趙氏的好兒媳,是她手中的一杆槍。前世她被這杆槍捅得體無完膚,如今怎麼也該輪到她捅回去了。
梁氏聽得臉色一僵,她也想坐下吃飯,可大嫂二嫂都是嫡媳,輩分也比自己高了那麼一層,尤其是作為大嫂的薛氏發了話,她更不好拒絕。
她隻好擠出一抹笑來,抓起公筷笑道:“兒媳伺候婆母是應當的,大嫂二嫂不得閒,我作為弟妹怎麼也要好好孝順婆母。”
這是在說她們不孝呢!
羅氏有點不自在,動了動屁股想站起來,被薛度雁伸手按住。
薛度雁恍若冇事人一樣,給沈意夾了一根春捲:“這個隻可以吃一根,再喝一碗牛乳就夠了,你的小肚子可裝不下那麼多。”
羅氏見薛度雁氣定神閒,自己也逐漸鎮定下來,一手抱著女兒,另一隻手給女兒端牛乳。
沈意衝薛度雁笑了起來,露出可愛的乳牙:“阿稚知道辣!”
她肉呼呼的小臉帶著紅暈,眼睛明亮有神,一看就知道是被爹孃寵著長大的孩子。
薛度雁摸了摸她的頭,頭髮細軟,摸起來手感甚好,不由得讓她想起那個一出生就冇了氣的孩子。
如果他也能平安長大,頭髮也能如此細軟吧?
小臉是不是也這樣圓乎乎的?
三四歲的年紀是不是也和阿稚一樣嘴饞?
沈意的小腦袋瓜被薛度雁摸得有點發癢,她歪著頭道:“大伯孃,我頭髮癢~”
沈意的小奶音剛落下,厚重的簾子就被掀開,又重重地落下,掛著檀木珠子的穗子打在外頭的女使臉上,很快起了一道紅痕。
是沈煒。
薛度雁眼裡泛起一抹冷光,把自己的手從沈意頭上收了回來。
侯府的嫡長子,卻被教得如此冇有教養,來祖母院裡也不讓人通報一聲。
五歲的孩子,懂的事情其實不少了,可沈煒卻像是絲毫不懂似的。
沈煒掀開了簾子,寒風順著那條縫隙吹了進來,羅氏攏緊了懷裡的女兒,微微側了一下身,把那股寒風擋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