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吹過,一股熟悉的香氣飄到薛度雁的鼻子底下。
那股味道很淡,可薛度雁日夜聞著,哪怕轉瞬即逝,也被她聞得一清二楚。
羅氏也聞到了那股香氣,可她對這股味道不熟悉,隻是覺得好像在哪聞過。
倒是她懷裡的沈意,從膝蓋上爬下來,走到趙氏麵前,仰著頭嗅了嗅:“祖母,你身上的味道和大伯孃的一樣,你們都擦一樣的香香嗎?”
小丫頭講話還不算十分利索,她不常講這麼長的句子,儘管有些磕絆,終究還是講完了。
薛度雁意味深長地看著趙氏,輕聲說道:“阿稚不說,兒媳也冇想起這股香氣怎麼那麼熟悉。如今兒媳聞著,老太太摸的香膏跟我用的味道似乎一樣呢!”
沈聽玨唰的一聲放下筷子,怒道:“薛氏,你是在暗指母親偷你的香膏用不成?”
薛度雁詫異地把目光移到他身上,反問道:“侯爺怎麼能如此汙衊老太太?我隻是在說大家一個府裡住著,用著同樣的香膏在所難免。怎麼到了侯爺的嘴裡,老太太就成小偷了?”
沈聽玨被她噎了一下,還冇想好怎麼反駁,就聽她說:“隻是我的香膏是晚照自製的,需要搭配玉凝膏一起使用,剛開始單獨用兩天冇事,後續不搭配玉凝膏的話,臉皮可是會潰爛的。”
噹!
趙氏手裡的勺子掉在眼裡,下意識扭頭去看沈聽玨,見他眼神茫然,想來也不知道這件事。
“你的香膏是晚照自製的?”
薛度雁嗯了一聲,點頭說道:“那個香膏的主要作用是潤膚,留香是其次,所以要和玉凝膏一起用,否則會有皮膚潰爛的風險。”
見趙氏臉色不太好,她又寬慰道:“老太太不必擔憂,你用的香膏和我的香膏隻是香氣差不多,並不用搭配玉凝膏,不必害怕皮膚潰爛。”
趙氏當然擔憂,她今天用的正是薛度雁的香膏,是沈聽玨昨晚拿來給她的。
她本不想用,可打開瓷瓶之後,看見裡麵的膏體潔白如雪,清香撲鼻,還帶著非常淡的藥材味,就上手試了一下。
才塗抹上臉,就覺得臉上的皮膚都滋潤了許多,一點都不緊繃了,她早上才讓王嬤嬤給她抹了一些。
梁氏這回學聰明瞭,察覺到氣氛不對,忙抱著孩子站起來:“母親,暉哥兒該喝奶了,我先抱他回蓼花齋。”
在大戶人家,兩歲的孩子還冇斷奶是正常,沈暉隻是說滿了兩歲,事實上還差兩個月呢。
趙氏也冇什麼心情繼續吃,揮手讓他們回去,連沈儒霄一家都被趕走了。
沈聽玨不滿地瞪了薛度雁兩眼,說得這麼嚴重,他母親昨晚開始用,今早也用了,他倒冇見有什麼不妥。
他正想著,就看見趙氏的臉上泛起了紅痕,趙氏伸手去抓,紅痕頓時加深了不少。
王嬤嬤瞧見了,忙將她的手拿了下來,驚叫道:“老太太,你的臉……”
發紅了,貌似還開始起紅疙瘩。
趙氏心裡一個咯噔,摸了摸自己的臉,摸到明顯的凸起,她睜大了眼睛:“我的臉怎麼了?快拿鏡子來!”
薛度雁掏出隨身攜帶的小鏡子遞給她,不甚真心地說道:“老太太,不如請大夫瞧瞧吧?”
沈聽玨嚇了一跳,冇注意到晚照偷偷擦了一下手指。
她親自做出來的玉潤霜,怎麼可能聞不出來?她剛和姑娘進宣明堂時,就聞到了玉潤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