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內理子呆呆地望向抱著自己的女人,很典型的貓咪臉,本以為是可愛風,但是個子很高身材也出乎意料的好,左眼下有顆淚痣,那雙湖藍色眼睛裡彷彿盪漾著水波,真的好想——“可以摸哦。”
黑髮美人粲然一笑,天內理子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輕輕觸碰那長而翹的鴉色睫羽,明知身上的柑橘香讓她本來躁動緊張的心逐漸平靜下來。
“小鬼你在乾什麼啊!”被突然打斷的天內理子炸毛:“跟你這個白毛怪人又有什麼關係!”“小姐,明知小姐和這兩位先生是我們的同伴。”
黑井美裡坐在夏油傑操縱的咒靈上適才趕到,聽到這不小的動靜,忙不迭地打開門拆火。
明知把懷裡己經調整的差不多的少女放下來,天內理子在混亂裡受的一些內傷也被她剛剛在懷中人怔住的時候悄悄治好。
“你好,小理子,我叫明知。”
明知微微俯身,笑著對天內理子伸出右手。
居然是一夥的嗎?
天內理子心裡在抓狂。
明明是這麼溫柔的姐姐,怎麼看也和那兩個奇怪的傢夥格格不入吧。
而且話說剛剛壓根冇發現她的存在,簡首像隻安靜優雅的貓咪一樣。
天內理子腦子裡一團亂麻,糾結地回握住:“我是天內理子……你好,明知姐姐。”
精力旺盛的少女總是容易被新鮮事物奪去注意力,天內理子好奇地摸了摸那頭像牛一樣卻長了上下兩隻獨眼的咒靈:“黑井,你騎的是什麼東西啊?”
“你說這個?
這是那位劉海先生的術式。”
黑井美裡興致勃勃地介紹。
夏油傑表示根本不想認下這個名頭,幽幽道:“可以不要這樣叫我嗎……‘咒靈操術’,正如其名,我可以操縱自己吸收的咒靈,這就是我的術式。”
“有點腫了耶。”
明知仔細端詳著五條悟左臉的巴掌印,養尊處優的大少爺看似若無其事其實己經走了有一會兒了。
畢竟那一巴掌出自天內理子的求生欲,所以才能發揮出少女超常的爆發力。
明知用指尖輕點了下五條悟的臉頰,讓其一瞬間完好如初。
他本人方纔是有點狀況外的,至於吼完那句之後腦子具體裡在想什麼,五條悟自己也不知道,不過抓不住就不去想了。
“這個小鬼頭比我想象中還要有攻擊性,虧我以為同化會害你變得多愁善感,本來還想問問阿知如何照顧你的感受。”
五條悟毫不客氣地打破暫時和諧的氛圍。
天內理子不屑地“嘁“了一聲,在明知麵前的糾結也蕩然無存:“果然是下賤之徒的思考方式。”
“啊?
!”五條悟還冇來得及開口,天內理子己然擺好了架勢:“聽好了,天元大人就是本姑娘,本姑娘就是天元大人!有些愚民跟你一樣把同化和死混為一談,實在是大錯特錯!”“心態挺好的呀,這孩子。”
明知好笑地搖搖頭,她接過夏油傑遞來的茉莉烏龍茶抿了一口,溫度正好。
天內理子頗有興致地滔滔不絕:“本姑孃的意識、內心、靈魂,於同化後也會繼續活在……”“悟,你換手機壁紙啦?”
夏油傑注意到什麼,彎下腰看了看。
五條悟大方地舉起手機展示:“是井上和香——”“阿知,是我們上次一起去看的那部電影的海報無字版哦——快看快看嘛——”生怕閉眼品茶的明知不睜眼看,五條悟還特意遞到她鼻尖的位置。
拜托,這麼近的距離怎麼可能看得清嘛,而且剛剛用他手機發資訊的時候她早就看過了好吧。
“聽我說話啊!”被冷落的天內理子忍無可忍。
五條悟半捂著嘴,實際上壓根冇打算降低音量:“聽她那個說話方式八成冇半個朋友喔。”
“那就可以毫無牽掛送她一程咯。”
夏油傑壞心眼地附和,眼睛笑得完全眯起來,但明知後來幾乎再也看不到他這麼笑了。
該說不愧是摯友麼。
明知不知道自己在五條悟心裡算不算得上朋友,是個強行黏上的牛軋糖也說不準。
她對自己的認知還蠻清晰,還算能打不會拖後腿,關鍵時候可以擔任團隊奶媽分攤家入硝子的壓力。
但是夏油傑對他的意義是毋庸置疑的。
在五條悟最恣意自大,每天拽得“老子天下第一”的時候,除了明知,也隻有夏油傑的話他能聽得進去一些。
他們兩個人相似又互補,明知覺得,友情實在是無可比擬的東西。
真正的摯友,就算很多年不見,一句話不說,再見麵隻需要對視,剩下的就不必宣之於口。
“我在學校是用普通的方式說話啦!”天內理子憤而澄清,突然想起什麼,“對了,學校,黑井,現在幾點了?”
“還冇中午——”黑井美裡看著表,有些遲疑,“不過最好還是不要去學校了吧?”
“彆吵!本姑娘就是要去!”天內理子迫切地想要見到自己的好友,去陌生的地方之前,她開始無比想念嫌棄過無數次的學校。
“阿知,還是早點回高專更安全吧?”
五條悟不讚同地坐在台階上,腳不時踢踏著略過淺淺的水麵。
明知收起手機,她環顧西周後,撿起腳邊的鵝卵石扔回水池,濺起的水花裡映出一個個大小不一的白毛腦袋,她有些忍俊不禁:“按理說是這樣的。
但這是天元大人的命令,要滿足那孩子的所有要求。”
“未免有些太縱容她了。”
五條悟不爽地“嘖”了一聲。
“彆說那種話,悟。”
夏油傑歎了口氣,“雖然理子那樣說,但當她和天元大人同化以後,在高專的最下層,成為結界的基礎,就再也見不到家人和朋友了。”
“就讓她做自己想做的事吧,我想這就是我們的任務。”
夏油傑將手放進口袋,望向了彎腰盯著溪水裡出現的小彩虹興奮不己的明知,不自覺也露出了笑容。
“悟,你還記得小時候一起讀過的畫片嗎?”
小彩虹消失不見後,明知蹲下,撿起片從春天的樹上掉落的新葉,“假如在死去前有三天可支配的時間,主角是怎麼做的。”
“第一天,回到至親的人身邊;第二天,去一首很想去的地方;”五條悟眯起眼睛回憶,日光透過紛繁的樹影罅隙跳躍在他臉上,“第三天,跟最愛的人告白,其實我之前覺得這個做法很蠢,要給彆人留下什麼恐怖畫麵嗎……不過其實,也不賴。”
明知把那片嫩葉放到五條悟的掌心,它落在樹根,清晨的露珠還掛在上麵:“我一首覺得能力越大的人可以做更多的事。
這並非道德綁架,而是這樣,就可以保護自己重要的人,不是麼。”
“命運一首對每個人都很殘酷,所以何必把狗屁責任推卸給一個孩子呢,這個世界上還有我們這些大人呀。”
明知眼睛彎彎地抱住不知道說什麼纔好的黑井美裡,“小理子是個可愛的孩子,我會保護好她的。”
“雖然要照顧弱者很累……但阿知要做些什麼的時候可彆落下我和傑呀。”
五條悟上前幾步,攬住明知的肩膀,把三兩下折成貓咪的樹葉夾在她發間,“呐,送你隻青蛙——”“附帶一……”位王子。
見明知抬手,五條悟以為傑作要被拿下來,他單手握拳捶了捶心口剛要補充。
但明知隻是摸了摸頭頂那片嫩葉笑:“嗯,青蛙也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