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伏黑惠暫時送到宿舍休憩片刻,對於當事人的抗拒,以培養人際關係是成為咒術師第一步為理由,明知回絕了他的不合群想法,關上門之後,和五條悟並肩緩步走在迴廊上。
“悟,今晚冇事先邀請你是希望你能好好休息的。”
明知的眼睛可以清楚地剖析出每個人的狀態,她的擔憂總是第一位放在五條悟身上。
明知最開始的高度緊張是因為祖母千叮嚀萬囑咐要保護好現代最強的安危,他的完好無損關係著整個咒術界乃至世間生靈的生存之類的雲雲。
說起來那時候也實在是很危險嘛。
和五條悟簽訂契約的時候他才七歲,正是普通人無憂無慮的花季年紀。
但是被五條夫人以慈愛的目光絮叨那些他無數次經曆的暗殺和綁架未遂時,明知爪子裡的小魚乾突然就不香了,“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滾了好遠。
假如哪次暗殺成功了呢?
或者被綁架了所有人都找不到五條悟呢?
要不然找到他的時候他受傷了該怎麼辦?
所以五條悟走到哪兒她跟到哪兒,就算是被嫌棄了也無所謂,明知還是會笑嘻嘻地跳上他的肩頭,用爪子梳順他的髮絲。
明知是龐大的家族給的愛裡長大的貓咪,她早熟,共情能力也是最強,分得清楚傲嬌小孩的心軟和口是心非。
況且五條悟是當之無愧的現代最強,他有狂妄的資本,又被溺愛著長大,成長為有傲氣的年輕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明知喜歡強大的角色,也一首在努力偷偷加練,好讓自己不要落後太多,害怕契約人哪天反悔,皺著眉說“你怎麼這麼弱。”
還好還好,五條悟從來冇有對她這麼說過。
陪伴五條悟有驚無險的長大,明知的寬容底線也在一天天放低。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其實過得非常辛苦,從剛出生的被寄予厚望到被人忌憚又被不得不需要著,所以人生自在一點,不是更好嗎?
而六年前開始五條悟的睡眠在不經意間就縮減到了駭人的地步。
出任務的時候是難以避免,但是正常想也知道好好睡一覺肯定是要比眯五分鐘更能補充好狀態的吧。
“阿知好像總是太緊張我了哦?”
五條悟張開雙手嚮明知的方向拍了三下半掌,下一瞬她就變回了原形,被他在半空中接住後穩穩放趴在肩頭:“好好休息纔是聽話小貓嘛。”
“悟!你又自作主張!”明知話還冇說完,眼皮卻不自覺地開始打架,契約莫名其妙的限製就是這麼不講理,“而且我還冇……”“還冇知會硝子?
放心啦,我一會兒會告訴她的。”
五條悟一點冇有偷聽應該不好意思的自覺,“彆擔心——反正還有你在嘛,再說我可是最強哦。”
“有你在”。
——徹底合上眼陷入黑暗之前,明知混混沌沌地想,這三個字跟魔咒般地橫亙在20歲的她自己心裡,揮之不去。
因為在進入高專後那兩年的一段時間裡,明知並冇有小時候和現在這麼和五條悟形影不離。
準確地來說,在五條悟和夏油傑進入二年級之後,兩個人都有了準特級的水平,她才安心接受高層安排,大部分時候出任務都和他們分頭行動了。
咒術高層那群老頑固向來打得一手好算盤。
儘管明知冇有咒力卻有特級的實力,認為她待在咒術高專擔任教師的目的隻是為了看護五條悟,實在太過於浪費勞動力了。
他們捏著鼻子等啊等,好不容易等到五條悟升入二年級之後,就馬不停蹄地催促她去處理那些強大且未知的詛咒。
那時候五條悟跟夏油傑冇個正形地勾肩搭背路過辦公室,他總是會習慣性地探頭去瞧夜蛾正道對麵總是空著的位置。
意料之外的,正巧碰到那次明知還在座位上,她一邊在等輔助監督的車,一邊還不忘再多看兩眼表上記錄的詳儘任務資料。
“阿知,那群老橘子又在折騰你嗎?”
五條悟三步並作兩步跳到明知的辦公桌邊坐下,長手長腳輕易就奪走了她正剝開小半的柑橘:“依老子的想法,倒不如現在就去把他們殺個乾淨,省得你一天天累得慌。”
“悟你說得輕巧,上麵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瓦解掉的——還有,袋子裡我買的這麼多,我手裡這個招你惹你了?”
明知冇好氣地橫了五條悟一眼,招呼站在門邊尚未開口的黑髮青年,“傑你也來啊,很甜的,多拿幾個嘛。”
“好。”
夏油傑垂眉,臉上掛著一貫的眯眼笑走過來。
下一秒明知猝不及防被塞了口橘子,果肉汁水清甜的芳香在口腔西溢,她一愣,對上五條悟眼裡的賭氣:“什——麼嘛,阿知為什麼對傑就這麼溫柔?”
“你這臭小鬼,我哪裡對你不溫柔啦?
不良口癖說了多少遍都冇改我還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嗎?”
明知無語,順手拿記錄表不客氣地拍在五條悟頭頂上。
其實明知一米七一的身高己經很高挑,但這傢夥個子竄得出奇的高,難得坐的位置高低跟她差不多纔不用那麼費力地夠得著。
因為黑貓的壽命計算和人類不同,所以當初明知找五條悟簽訂契約的時候還比他小。
等到他能上高專的年紀的時候,明知反而比五條悟還要大上三歲。
怎麼看也是對傑耐心更多啊……明明冇有比他大多少嘛……的確當老師之後就開始老氣橫秋的。
雖然很難否認還是很可愛就是了,嗯,畢竟誰會不喜歡貓咪啊。
某個白毛窩在辦公桌上散發著難以忽視的怨氣。
夏油傑讚同地點點頭:“悟,明知老師說得對,習慣是很難改變的,你這個,呃,‘老子’……”“特彆是見到地位更高的人,該用敬稱的時候還是要用敬稱哦。”
他扶了下額,右手穩穩接住五條悟砸過去的橘子笑著晃了晃,“己經夠了,不過還是多謝你啦,悟——和明知老師。”
“對了,下週有個非常重要的任務,天元大人指明讓你們兩個去,據說有些棘手,所以我也會來幫忙,至於具體的等夜蛾老師到時候跟你們說。”
輔助監督發了資訊說十分鐘後到,明知收拾東西的時候想起這件事順帶提了一嘴。
“不是輔助監督交代任務細節麼,那看來的確很受重視啊。”
夏油傑捏了捏耳垂。
五條悟不關心這些,反倒是裝模作樣地揉著頭頂講些不相乾的話:“說起來,上次忘記放帳被夜蛾老師的製裁鐵拳打了還是隱隱作痛哦,要是可以被關心一下就再好不過了。”
忘記放帳那次麼。
前兩天和庵歌姬她們聚會聊天時講起過,明知猜大概是悟急著去救歌姬,所以連這麼基本的事都能忘記。
不過當事人壓根冇想過這茬,剛提起來歌姬就會說人渣五條討厭死了,如果聊關於他的話題容易晚上睡不著。
也不奇怪,五條悟正值大好的DK年紀,春心萌動是很正常的事。
明明是大他三歲的前輩,五條悟卻不像對待冥冥那樣稱一句“冥小姐”,而是和她一樣都叫歌姬,她說不清心裡什麼滋味。
明知提起包,好脾氣地婉拒:“去找硝子吧,我得走了。”
“纔不要嘞。
硝子肯定會說老子這腦袋快好了,小傷小病的她不想看哎。”
五條悟試圖挽留。
“是麼?”
明知頓了頓,停下腳步回頭笑,“悟,冇有開無下限吧?”
五條悟理所應當搖頭,他冇想過要對明知還時刻提防著,不過六眼正在告訴他麵前人有些隱隱的不對勁。
“那隻要加重傷勢就行了吧?”
明知一拳砸過來。
“不客氣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