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您要將我趕出秦家?在這條流放路上?”岑依依哀怨的目光直射老夫人,含淚的臉上帶著一抹譏諷。
老夫人隱忍怒氣,嚴聲道:“你若將自己當成秦家人,就得守秦家的規矩,以你的所作所為,足以嚴懲不貸。而你若隻當自己是岑家人,那秦家如今自身難保,無法再對你施以援手,你自己好自為之。”
“秦家人?我倒是想成為秦家人,可你們讓嗎?”岑依依想起曾經的夙願,淚水止不住地流,“我本一心愛慕大表哥,為了他,我寧願委身做妾。我都這麼卑微了,你們還不答應,我算哪門子秦家人?”
岑依依道出心中的委屈,泣不成聲。
“事到如今,你還想給屹哥兒做妾?”老夫人滿眼的不可思議。
岑依依隻哭不答,她隻想平平安安到幽州,可外祖母已經生了放棄她的心思,要是失去庇護,她還不知道有冇有命活。
裴氏眼珠一轉,突然道:“母親,既然依依如此癡心,不若就成全她。蘇氏事多得很,顧不上屹哥兒時,她正好頂上。”
要是成了,她這做婆婆的,隻需要坐山觀虎鬥,再關鍵時扶持岑依依,看蘇雲宛還怎麼囂張跋扈。
岑依依心中苦澀:命運可真會捉弄人啊!
老夫人思慮片刻就否決了:“屹哥兒不會答應的,何必再為難他。”
事到如今,岑依依已經脫離她的掌控,走上歧路,她也顧不得妾室地位卑微了。
問題隻在於,大孫子的性子剛硬,若是將依依強加給他作妾,他能立馬將依依掃地出門。
“長者賜,不可辭。母親,您也不想屹哥兒被蘇氏迷了魂吧,她身上可藏了不少秘密,要是有朝一日害了屹哥兒,可就後悔莫及了。”裴氏繼續鼓動。
裴氏的話說到了老夫人的心坎裡,她確實擔憂蘇雲宛身上的變數。
眼見婆婆動搖了,裴氏再接再厲:“屹哥兒身體抱恙,若是納妾,可以為秦家開枝散葉延續香火。”
岑依依猛地抬頭,看向老夫人的眼神充滿渴望。
要是她能生下秦君屹的長子,必能籠絡住外祖母和大舅母,抬為平妻。
如此一來,她的孩子就成了嫡長子,擁有天然的繼承權......
談到子嗣傳承,老夫人精神一震,心中的天平瞬間有了偏向。
隻是以依依的性子,必然做不好為妾的本分,妻妾不合,煩擾的還是大孫子。
岑依依看著臉色變來變去的老夫人,咬了咬牙,使出殺手鐧:“外祖母,其實我藏了些錢。”
“什麼!”老夫人驚詫道。
岑依依擦掉眼淚,挺直腰桿展露笑顏:“我在抄家時,藏了一張銀票。”
聖上賜婚的旨意下達後,她在心灰意冷之際,生出了離家出走的念頭。
為此,她偷偷變賣了不少金銀首飾,再結合日常積累的月錢,湊成五百兩銀票。
正因為是全部身家,她在緊急關頭藏在襪中,頂住了抄家搜身的壓力,一直留到現在。
經過這些天的跌宕起伏,她已經看透外祖母和裴氏以利為先的本性,現在是時候展現她的價值了。
然而她不知道,老夫人震驚之下,卻是心寒。
抄家下獄被困監牢時,要是她肯出錢,自己就不用做枉作惡人,為了向外求助,逼迫四房孫女下嫁。
冇有這事,也就不會爆發三房與四房的矛盾。說不定老三就能保持清醒,明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會做出背信棄義之事,秦家也不會分崩離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