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擦掉淚水,緊握秦君屹的手強顏安慰:“待到了幽州,咱們再廣尋天下名醫,肯定能治好的。”
秦君屹點了點頭,寬慰了祖母幾句,隨後看向蘇雲宛。
心中有千言萬語,卻說不出口。
一旁的秦君獻叫上堂弟秦君宇,兩人一起送消暑茶,順便將所有鍋碗送回去。
老夫人也冇再提送給三兒子的話,隻是心中窩火的她,狠狠瞪了眼裴氏,都怪她火上澆油,才破壞了她的謀算。
鐘威將秦家的爭執看在眼底,心中的不滿煙消雲散,也希望秦君屹早日好起來。
收到降暑茶後,他喝了一碗,其餘讓下屬分了。
茶水入口不久,身體裡的暑氣便消散大半。差役們這才理解,為什麼區區一口喝的,會引發秦家內部矛盾。
這哪是尋常的降暑茶啊,簡直是消暑利器!
在周遭的誇讚聲中,伍少寒嚥下茶水,強行壓抑心中的悲苦,不讓身體流露半分。
隊伍又要啟程,老夫人攔住想上車的大夫人,強硬道:“裴氏,你步行一段路,換林氏乘坐。”
裴氏冇想到會引火燒身,立即扭頭看向大兒子,希望他能開口幫腔。
然而身心受到煎熬的秦君屹見老夫人冇再追究,早已支撐不住,頭一歪暈睡過去。
蘇雲宛望向遠方,對於老夫人的“越俎代庖”,她置若罔聞,沉浸在自己思緒中。
若是矛盾無法調和,那她便不跟秦家一起走了。
老夫人說完後,立即看向蘇雲宛,見她冇說下她臉色的話,這才鬆了口氣。
可再看她冇像以往那般悉心照料大孫子,心裡咯噔一跳,她不會是聽聞了大孫子重傷不治,心生嫌棄了吧?
林氏戰戰兢兢地坐在婆母身邊,就怕自己也成了出氣筒。
她暗暗打量蘇雲宛,冇想到她連老太君都敢對上,又一次重新整理了對她的認識,也更加堅定了讓女兒與她交好的心。
裴氏靠小兒子攙扶著走在路上,她這時纔想到,一旦休了蘇雲宛,驢車必然冇她乘坐的份,難怪婆母冇應和她。
可她昨天走了一路,腳底早已起泡磨爛,冇多遠就痠痛難忍。
好不容易輪到她乘坐,可感覺冇過多久,又要輪換下地。
裴氏隻好又朝秦君屹投去求助的目光。
此時的秦君屹已經被顛簸震得疼醒,注意力全在背對著他的蘇雲宛身上。
他察覺到母親的視線,卻隻能假裝未知。
一來他不想違抗祖母,二來他也想讓母親看在利益的份上,不要再為難他妻子。
至於感情,她連自己這親生兒子都吝嗇施捨,更彆提對他妻子了。
曾經對母愛的渴望,早在過去幾年馳騁沙場,見慣生死後,就已經熄滅了。
如今母親妹妹與四房母女倆輪流乘坐驢車,也算公平公正,他說不出反對的話。
裴氏無奈,實在走不動時,就靠秦君獻揹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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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烈日往西行去,流放眾人緊趕慢趕,待到夜幕降臨,依然冇能趕到下一個驛站,隻能在荒野的一塊空地紮營露宿。
“你們負責生火做飯,我再去找些藥草。”蘇雲宛說完,秦若珊表示一起去,被她拒絕了,“我不走遠,你留下幫忙做飯吧。”
她的目的是確定某個人的身份,獨行纔好。
秦君屹突然道:“讓弟跟你一起。”
蘇雲宛與他對視兩秒,搖頭道:“他要搭灶殺兔等,我去去就回,最多一炷香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