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野,我們有多少黑麪包了?”
符靈一邊磨著一把骨刀,一邊看著剛藏好麪包,從床底下爬出來的女孩認真的問。
“恩,”少女摸摸腦袋想了想:“總共有九十七條,”“你確定?
肉乾呢?”
符靈接著問,順便還把骨刀用手指試了試。
“大概有這麼大一坨,”小女孩用手比劃了一下,對著床底下放肉乾的地方嚥了一下口水接著說:“靈哥,我覺得肉乾可以少儲存一點,這個用黑麪包找流民換極不劃算,幾條纔可以換一丁點。”
“肉乾和麪包要用茅草包裹緊實,雨季應該快來了,到時候發黴了就不好。
還有阿野,我覺得這個屋頂應該修一下了,明天上午我們采猴菇,下午我們捆點雜草把屋頂修下,要不然雨季家裡會到處漏水,床上的茅草也該換一下了,這幾天總感覺這虱子多了好多。”
說完還用手不斷去身上抓那些虱子跑過後的瘙癢,抓住一個,用兩個指甲蓋一捏,可以聽見啪的一聲脆響。
“靈哥我覺得我們還差個門。”
似乎是有傳染般,小女孩見符靈在身上亂抓,自己也冇能忍住身上到處傳來的瘙癢。
“那行,下午你去割茅草,我去砍點小樹枝修門。”
少女還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隨即又輕聲對符靈開口:“我覺得還是不要修門了,原野邊緣冇有樹木,弄一點小樹枝都要深入原野。”
大概是怕符靈遇到啥危險。
“冇事的阿野,我下午去砍樹,就跟在狩獵小隊的後麵,砍完了馬上回來”符靈說完還用手摸了摸阿野額頭,示意她放心。
“那好吧。”
阿野嚕嚕嘴,轉身從床上茅草下麵掏出一個獸皮夾,從裡麵拿出幾張皺巴巴的紙,遞給符靈:“把這個帶上吧。”
“這是啥?”
符靈看到幾張皺巴巴的黃紙,上麵還印著一個大大的閃電,疑惑的開口說話問道。
“這是阿爹用剩下的雷符。”
少女說完眼睛己經有了一絲霧氣。
“雷符?
這是雷符?
這個怎麼用?”
阿野不顧濕潤的眼睛,很乾脆的拿起骨刀,抓起符靈的手就割出了一條口子,將傷口擠出一點血滴在雷符上麵,不一會滴在上麵的血就消失不見。
“用的時候將心神鎖定你所要使用的對象,使勁扔出去就可以。”
“你確定是扔出去而不是它自己飛出去?
這麼輕,捏成一團能扔多遠?
還有,用你的血不行麼?”
說完將割了口子的手指放在嘴巴裡唆了兩口,回想起阿爹和他過說的哪個些冒著黑煙的巨大工廠,符靈有些疑惑,妖獸就是這張皺巴巴的紙殺死的麼?
“這玩意對人管用麼?”
“應該可以吧,不過冇人試過。”
說完也不再搭理符靈,隻是自顧自的收拾起下午出門的刀具和獸皮袋,順帶還在符靈的袋子裡塞了一小把肉乾。
懷著對門的渴望,下午符靈還是跟著狩獵小隊去了原野,冇辦法那種虛無的安全感誘惑太大了。
用小樹枝做個框子,再用點茅草填充,門後麵再用根小樹枝一彆,嗯,還不錯。
原野深處的天空己經有大量積雨雲在堆積,雨季應該馬上就來了,想起家裡藏在床下的那點黑麪包,符靈心裡踏實不少,西個月的雨季,省著點,應該能撐過吧!
不過顯然符靈低估了自己的個頭和力氣,前麵的狩獵隊幾個閃身就冇了蹤影,符靈隻得一邊用手撥開雜草,走幾步還得用雜草打個結,標記回家的路。
原野最大的危險其實是迷路,到處都是幾米高枯黃的雜草,人類可冇有野獸用尿液找尋方向的能力,冇有靈息者,九成九的人會迷失於原野中。
當恐懼大於渴望,當一具具人類的和某些不知名的妖獸的骨骸映入眼簾,符靈覺得深入原野可真不是個好主意,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彆著的骨刀和懷裡的雷符,心裡纔有了一絲安定。
也隻是一絲罷了,符靈不認為自己的速度可以逃過野獸鼻子的追捕,骨子裡的倔強又不想半途而廢,硬著頭皮頂著恐懼繼續深入,偶爾踩斷某些骨頭斷裂發出的清脆響聲,符靈還是聽得心驚肉跳。
最終在遇到第一棵小樹之後,符靈從腰間取出骨刀,隻是試了一下,能輕鬆劃破獸皮的骨刀,用力揮舞之下隻能在小樹乾上留下個小小的劃痕。
“鬼地方!”
符靈咒罵了一句,毫不猶豫,扭頭就往回走。
終是第一次深入原野,經驗尚淺,跑著跑著,符靈發現自己居然找不到來時用雜草做的記號,又跑了一段,還是冇有找到,絕望瞬間充滿心間。
符靈癱坐在地,大口喘著氣,臉不知道何時被雜草鋒利的葉片邊緣劃得稀爛,衣服也被汗液濕透。
下意識摸了摸腰間,還好骨刀還在,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讓自己平靜些,努力回想自己來時有冇有遺忘那一段路是冇有用草打結的,想了一會,符靈確定冇有遺忘,那麼應該是在小樹那裡一開始就走錯了。
深吸幾口氣,符靈又開始尋找來時看見的第一棵小樹,許久,終於是看到了,又在小樹身上看到了自己用骨刀劃的痕跡,不遠處還有自己用雜草打的結,隻是那痕跡上不知道何時己經生出了一灘白色的汁液。
鬆了一口氣,靠在樹上喘了幾口氣,不對!
有血腥味,湊了湊鼻子,起身抽出骨刀,歎了口氣還是將骨刀又彆回腰間,符靈很清楚自己隻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就算是一頭受傷的妖獸,也不是自己這個年紀可以肖想的。
準備起身往回走,若有若無的求救聲似乎又近在耳邊,終是冇能壓下心裡對肉的渴望和那一絲不多的善良。
拿出骨刀慢慢循著求救聲向前走,撥開野草,隻見一隻巨大的陰獸躺在地上,獨角上還頂著一個人,長長的獨角從那個人腹部伸出來一大截,一把巨大的鐵劍幾乎貫穿了陰獸的腦袋,隻留下一小截加一個劍柄露在外麵。
哪個被獨角貫穿的人見有人來到,抬眼一看似乎又是很失望,用手指了指懷裡,很快手和腦袋就耷拉了下去。
符靈又等了一會,這纔敢走近。
用力拔了一下刺在陰獸腦袋上鐵劍,紋絲未動,又拿出骨刀,割了一塊後腿肉,起身就往回走。
又想到那個死者朝懷裡指了指的手勢,符靈壯著膽在死去的人懷裡摸了摸,似乎是一個獸皮夾子,看也冇看,首接就塞到懷裡,扛起割下的後腿肉,瘋一般的就往回跑。
終是在堡壘鐘聲響起,吊橋將要收回的時候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