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彆回頭!
快跑!”
“不要!
……父王,母後!
我求求你們不要離開朝雲,你們不要…不要留我一個人,好不好!”
江婉猛得一驚滿臉淚痕,睜眼所見自己正躺在一張小床上,環視一週纔想起自己早己離開了雲國。
江婉此時發現,她正落腳在大辰國月城中一間極為普通的客棧。
江婉愣了好一會兒揉了揉眉心起身,喚了小二打來了一盆水,並叫了一份鹹菜和稀粥。
那小二進來放下水盆後在一旁的小桌上給江婉佈置菜,不時朝江婉這邊看了好眼。
江婉瞧著他問了句“你有事兒?”
那小二聞言,便更是大膽地看向了江婉說道“瞧姑娘這般可是大辰國人?
姑娘是一人來此處來尋親的嗎?”
江婉坐在床邊看了一眼小二,眼中滿是警惕。
“我是吳國人士,是有親人在大辰國做了官,便想著去投靠一番。”
“那姑娘可要小心些,如今這世道亂得很,各處征戰。
這不,前一年大辰國與雲國那場大戰,真真是地動山搖的。
這月鎮離雲國邊境近,雲國各地流民這年不斷湧入,各地是盜匪不斷呢!”
“……。”
江婉聽著小二又將當年大辰國打破雲國的事講了一遍,在一旁聽著一言不發,嘴角隻是冷笑。
小二說著起勁,但瞧著江婉一臉不在乎的神情也是冇勁,便匆匆撤了話頭起身告了退。
可離開時那小二用眼深深地看了一眼江婉,才完全地退出去。
江婉聽著小二的腳步聲漸遠,將手臂上的繃帶拆了開,猙獰的傷口顯現,江婉忍著痛用清水清洗,盆中清水己染儘了紅。
江婉看著那盆血水發了呆,這時樓下傳來吵鬨聲,緊接著是桌椅被砸碎的巨響。
江婉立馬回過神,收整好拿起佩劍,小心翼翼地開門去看了一眼見下麵有人打鬥,她便從一側小心翼翼地下了樓,混在看熱鬨的房客中準備離開。
可正在她經過時,一隻手突然緊拉住了她的衣服,低頭所見是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孩,看著她眼中滿是祈禱。
“救救我,求求姐姐救救我,求你!”
江婉看著腳邊那人皺了皺眉,腦海中又浮現了剛纔做的那個夢,裡麵自己的親人也是這般滿身是血的從自己身邊離開的,不由的愣了一刻。
那小孩看著江婉遲疑,聲音慌張地又說了一句。
“姐姐,求求你!”
江婉聞言回神過來,本想一把將那個孩子甩開。
這時一個彪形大漢走了過來,將他提了去大聲吼道。
“跑,你再跑啊!
我看你能跑到那裡去!
偷了老子的東西,還想一跑了之,在我阿西這裡可冇這個道理!
說我的東西你藏哪兒了!”
“我冇有偷!
我冇有!”
男孩在大漢手中死命掙紮,眼見一個拳頭落下,本身走了幾步的江婉回頭瞧著,還是摸向了手中的劍,準備動身搶人。
那大漢注意到江婉駭人的目光,看著江婉凶狠地說道。
“看什麼看!
不關你的事兒,彆管,否則連你一起打!
快滾!”
江婉聞言還冇有開口說話,這時一個瓷杯飛來,打中大漢的手腕,那人吃痛放開了男孩,而就在此時江婉便趁那人,便將那男孩拉了過來,藏在了人群後麵周圍的小弟看見那大漢被人打傷,便都趕上前去看那大漢,隻見那大漢捂著不能彈動的手推開那群小弟,罵罵咧咧地各處找人。
“誰!
誰敢打老子,藏頭露尾的東西看老子不削了他!”
“實在抱歉,剛纔在下的手下手滑不小心敗了你的興致,但你說要削的人是在下嗎?”
一聲清冷,略帶戲謔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江婉聽著一愣。
江婉還未來得及回頭,隻見那大漢望向了自己的方向,眼中帶著殺意。
“原來是你在故弄玄虛!”
江婉看著那大漢的目光,有些發愣地指著自己問了一句“我?”
“廢話!
你們是一夥的,兄弟們上!”
“不是大哥,你真可誤會人,真的誤會了,不是我……。”
江婉說著,見如此多人而自己還要護著一個孩子,知不會是對方的對手,便一步一步向後退去,想著待會兒找準時機再一鼓作氣地衝出去。
可不想那漢子看出了江婉的動作,冇等江婉得到機會逃跑,那大漢己經便己經衝至她的麵前,拳頭刀劍如暴雨般的落下。
然江婉本是輕功了得,卻也隻是堪堪躲過了那大漢的幾招,但因為對方人多勢眾江婉漸漸便冇了力氣。
眼見一隻拳頭落於眼前,她不及躲閃,向後一退踩在一隻陶碗上險些摔倒。
幸得一隻手從後麵扶住了她,江婉頭上的鬥笠掉落,一時陽光撩人,清風拂花。
江婉看著眼前的人失了片刻的神。
他的眉眼修長疏朗,眼睛裡的光彩,宛如潤玉上那一點微微的瑩澤,滿目柔和。
一身青色衣裳,更顯那人翩翩公子的氣質。
溫潤如玉的解釋配著他,恰是剛好。
“姑娘當心。”
沈億君的聲音悅耳,全冇有了剛纔那般的清冷,看著江婉嘴角淺笑,但也全冇有鬆手的意思。
江婉這才察覺到不對,慌忙起身,一句“多謝”還未出口,對麵大漢又是一刀向她橫了過來。
一個閃身,沈億君又順勢把江婉把帶進了懷中。
“姑娘還是如此的不小心。”
“你…你是故意的,你這無恥小人,放開我!”
一聲輕笑,江婉紅透了臉急忙要從沈億的懷中掙脫出來,可沈億君卻笑得更甚,將懷中之人抱著更緊。
“彆動,他們人還未走,小心又傷了姑娘。”
說罷沈億君朝身旁的人使了一個眼色,隨即他身後幾位護衛帶劍出手。
冇一會兒滿地狼藉的客棧安靜了下來,那幾個大漢躺在地上嗚咽地叫著,好不狼狽。
江婉聽著冇了動靜急忙掙開,慌忙道了聲“多謝”便匆匆離開。
周圍的人群依舊,她環視一週都未見剛纔那位男孩。
尋得急了,突然一隻手拉住了她。
“姐姐,我在這裡!”
男孩的話音一落,一群官兵闖入,將那幾人押製了起來,說是他們是這周圍的匪客幾次三番的在這周圍作案,現今抓獲,也是護了這一地百姓的安寧。
後來官兵抓著那群人離開了,江婉本想詢問這個孩子家在哪裡,但這時人群中的一聲嘀咕傳進了江婉的耳中。
“哎,你說我在這裡三年,這裡有盜賊這事兒,我咋不曉得。”
“許是瞧著我們這些人也冇啥錢,你瞧那裡的那位公子,人模狗樣的一看便是非富即貴的貴人,瞧著了今天便打著那個男孩的名頭來此鬨事,趁機打撈一筆唄。”
站在一旁的江婉聽著也是疑惑。
這裡雖是離著月城挺近,但這間客棧是在幽靜處瞧著樣子也是剛修好,少有人往,又何必出一夥匪盜在此,得不了多少錢財,還容易遇官府的人。
來此處行盜真是傻的可以,江婉笑著搖了搖頭。
而此時收拾好一切,也退出了人群當中的沈億君看著江婉會心一笑,朝江婉這邊走了過來。
“在下沈億君,剛纔得救姑娘著急,冒犯了姑娘還望姑娘贖罪!”
“剛纔情急公子如此也是有理,我也不會自討冇趣,自艾自憐,公子不必介懷。
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隻是我以後是不願與公子多糾纏的,公子如今可有什麼想要的東西,我必將努力得尋,早報公子之恩。”
江婉這番話說著恭敬得禮,讓沈億君聽著一愣隨即嘴角的笑容更甚。
“真的…什麼都可以?”
“可以,除了…以身相許這種條件,我是不應的!”
江婉說著聲音漸小,甚至有些磕巴,沈億君卻是憋不住大笑了起來。
“姑娘想些什麼!
在下怎可會是這樣的人,姑娘也瞧得出身外之物我自是不缺的,看姑孃的樣子也是拿不出的,不如姑娘告知我你的芳名,便是報恩瞭如何?”
說完沈億君收了笑,看著江婉的眼中滿是認真,似是看著他記了十年的愛人。
“如此…便可?”
江綰疑惑有些小心地問著,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這次卻是冇有剛纔慌忙時的一絲動容。
而沈億君聞言點了點頭。
“當然!
若姑娘不願,在下也可換一個!”
“不用,不用,我叫江婉,江河湖泊的的“江”,婉婉有儀的“婉”,吳國人士。”
江婉看著眼前依舊似笑非笑的沈億君冷冰冰的來了一句,便帶著身旁的男孩離開了。
其實江婉也不知為何,初見沈億君便心生不喜,見他一臉的笑意似是和腦海中的一人聯絡起來,更是不喜。
何況江婉從雲國那場九死一生的戰亂中逃出來也是不易,外加還有大辰國派來的人一首都在追找她的行蹤,也知此刻過多與他人糾纏便是自尋死路。
身後沈億君看著她的背影許久,嘴角的笑意淡去。
從袖中拿出剛纔接江婉時順手帶下來的玉佩。
那白玉溫潤,他在雲國遊曆過,知那是雲國皇室所用的玉。
“公子,她會是您要找的人嗎?”
“也許是,也許…不是,反正也賭了這麼多年了,也不怕這一次了。”
“所以您破費做這樣一場戲,還把蔣雲送給了她,回去若是讓蔣將軍知曉了你把他的弟弟丟了,怕是又要吵著鬨著拆你府邸了。”
沈億君把玩著手中的玉,聽著孟飛的話收了玉。
“不怕,他會明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