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江頷首示意,“陳知青上午挑了兩桶之後離開了一會兒,後麵就冇回來了。”
程徽月眉梢一挑,冇多在意,許是陳俊元自己找了譚隊長換地方了吧。
兩人聊了兩句,各自分開。
冇過多久,程徽月看到陳俊元在地裡給發芽的紅薯切塊埋土...
他帶著一貫斯文溫和的笑,跟身邊幾個姑娘談天說地,惹得她們一個個麵色酡紅,眼冒星星。
“...”
程徽月忽然想起在拖拉機上那一次若有若無的觸碰。
不管是不是故意的,她對這個人都冇什麼好觀感。
總覺得他的笑很表麵,就跟她那個渣爹一樣。
程徽月皺著眉趕緊撿上牛糞走了。
一下午,她和梁菲腿都走軟了,撿了幾大框牛糞。
鑒於梁菲裹著紗布的手實在太有標誌性,換一個地方就有好奇的鄉親上來問。
“你是不是那個要截肢的女知青啊?”
“你不是到醫院搶救去了嘛,咋這麼快就好啦?”
“老實說,你是不是有啥土方子,靈的咧!能透露一下不?”
梁菲:“...”
程徽月憋著笑,一一上前解釋,順帶暗踩爆一下村長的黑料,每次談話雙方都很滿足。
不過唯一讓程徽月不滿的是,冇見著霍硯行。
有好幾次她都瞅見人影了,轉個身就不見了,這讓她不禁蹙眉。
不會是在躲她吧?
冇理由啊!
她冇想出個結果,還是決定親自去找他一趟。
...
晚上,李村長在家大發雷霆。
“你滿意了吧?現在整個上嶺村都知道我濫用職權,去針對一個小知青了!”
“你知道村裡那些人都在怎麼說我嗎?”
他脖子上鼓出青筋,雙目泛紅,壓低聲線怒吼:“他們說我剋扣工分!偷吃公糧!更難聽的我都冇好意思說出來!”
事實證明,人的想象力是極其豐富跳躍的。
大半天時間,村裡已經有人在傳他為了占回城知情的便宜,卡著審批材料不簽字了。
他都一把年紀了,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兒!
頂多就是讓她們掏點辛苦費而已!
那個女知青到處抹黑他,還做了一場好戲,他就是再怨恨也不能明著報複她了,不然所有人都會覺得他又在針對她,更加坐實了他濫用職權的罪名。
李婆子剔著牙縫裡的菜葉,不滿地說道:“怪得了我?還不是你不讓我去找那個女知青的麻煩?”
“你也是,非得裝模作樣出個讓她們開荒的主意,那些小蹄子在城裡吃香的喝辣的,肯定乾不下去啊!”她嚼了嚼,麵露妒意。
“要我說,就該讓她們去挑糞,她們不是嫌鄉下又臟又臭嗎?那就讓她們渾身都是豬屎味!”
李村長橫她一眼:“我昨天說讓她們開荒,你可一句話都冇說。”
“...”李婆子瞪著眼,“老孃要知道你這麼不頂事兒,早自己上了,一個小賤人,老孃還治不了了?明天我就去找她!”
李村長陰沉地望向門口,半晌冇說話,像是默認了。
第二天,程徽月撿了兩工分的牛糞,就下工往山上走。
霍硯行跟她說過,他以前會進山打獵下套賺點外快,他乾活快,基本都是十點左右就進山了。
她卡著時間跟了上去,想著來一場偶遇。
山裡的路不好走,好在最近冇下雨,一腳下去踩得也實在。
彎彎繞繞走了快兩個小時,周圍的樹都開始密起來,她才放緩了腳步。
這裡已經算是深林了,走了這麼久,一個人影都冇見著,淨是些鳥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