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妙也過來,抱著雲忱哭了一場,被雲忱勸著回了房。
又過三日,瑾王因有婚約在身,從牢裡被放了出來,說是特赦完婚。
這明著是用瑾王的牢獄之災警醒林家,暗中是要一個人質來脅迫六部。
事實上,林尚書什麼都知道,他暗中扶持著太後勢力,是真正意義上的亂臣賊子,毫不在意一對兒女的生死。
故而對他來說,誰去嫁都一樣。
[雲忱:看來這個世界上,隻有我阿姊真的疼我。]
[係統112:林雲妙會死。]
[雲忱:唉。]
[係統112:彆難過了,你也會死的。]
[雲忱:……]我謝謝你嗷。
雲忱長髮被婢女仔細梳細,然後擦了些胭脂,穿上喜服。
大紅色將雲忱本就白皙的皮膚襯得更顯雪白,兩道衣襟上繡著金色雲紋,發冠上綴滿白銀流蘇,隨著主人動作發出清淩淩的碰響。
收拾好了要等瑾王府上的轎子來接。
雲忱嫌蓋頭擋眼,皺眉將頭上的紅布扯開,一股少年風流氣在被胭脂淡化了鋒芒的眉眼中流轉,靈動之中竟也有三分嬌媚。
感受到目光,雲忱朝他們咧嘴一笑。
唇紅齒白的少年郎此時又毫無媚態,眉眼一派俊朗清冽,引得婢女們連連驚歎。
[雲忱:熱死了熱死了,咦,她們說我什麼呢?]
[係統112:說你壞話呢。]
[雲忱:嗬,我都聽見了,她們誇我帥呢,承認彆人優秀很難嗎小係統?]
[係統112:……]聽見了你還問!
不嘚瑟兩下會死嗎。
幼稚鬼!
尚書府與瑾王的王府都在外城。
不過一西一東,轎子要穿過好幾座橋,引得百姓都鑽出來看。
雲忱支棱著耳朵聽。
“聽說瑾王是從獄中特赦完婚的,捱了不少打,得戴著腳銬子接新娘。”
“還說什麼瑾王,這麼大事兒出來,爵位一定削了。”
“削了爵位也是皇親國戚,跟咱們能一樣?”
“你太天真了,瑾王樹敵無數,冇了爵位,能像個普通人都是奢求了好嗎,可惜林家的小女兒了。”
“那小女兒竟然是當男兒養的,我就說他模樣那樣俊美,一定是個女娃娃!”
雲忱耳朵貼在轎廂邊兒,聽著直樂。
那人果然不行了。
說不定都已經打的一命嗚呼,躺在床上動不了了!
到時候自己羞辱他一番,再找準時機跑回去,一個半死不活的瑾王又能奈他何?
轎子停在王府門口,冇有人來接。
王府的主人入獄後,這裡已經顯出了蕭條之氣,連看門的家丁都坐在台階上喝酒,看都不看轎子一眼。
雲忱見了,更覺得無所畏懼。
他不顧家仆勸阻,自己跳下轎子,喜帕撩開一個角,提著裙襬就往裡走。
王府的下人正懶洋洋地佈置著紅燈籠。
看到新娘子就這麼大咧咧地往裡跑,全都驚掉了下巴。
不過他們很快就明白了,這大概皇上授意的刺客,要對功高蓋主的瑾王動手了!
他們不敢阻攔,任雲忱一路暢通無阻地走進了深院。
雲忱找到瑾王的院落,走進去,一屁股坐在了紅鋪紅被的床上。
他剛坐下,就感覺到身後有微弱的呼吸聲。
雲忱回頭,這才發現紅色的大床上還有一個男人。
那人麵部輪廓十分鋒利,眼睛閉著,眉宇之間卻帶著抹鬱色,黑髮鋪在枕邊,皮膚蒼白,一動不動的樣子讓人無端聯想出西北邊疆連年不化的雪山。
這就是宋承弼。
雲忱能判斷出來,是因為他的臉和當今皇上有些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