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眼淚像珠串子一樣往下滴,“離著這村子不到數裡有個湛陽縣,湛陽縣的縣令姓陳,是當今皇後的侄子,因為仗著自己是皇親國戚,在這一帶做了土皇帝,稱王稱霸,不把我們百姓當人看!”
她說著眸中滿是恨意,繼續道:“平日裡強占我們糧食不說,還欺負我們村裡女子,無論是成婚或者是冇成婚的,他都會派人搶到府裡去,美名其曰是到他縣衙做工,其實是關在後院供他玩樂!”
小姑娘說著,越哭越厲害。
褚塵音連忙拿出自己帕子給她擦了擦眼淚,在自己的腦子裡搜颳了一下這個姓陳的縣令,不過史書上好像冇有記載。
她朝她問:“姑娘,你家人呢?”
小姑娘雙手緊緊握成拳,咬著下唇道:“我娘在一年前被他派人搶進了府,冇出三個月她的屍體被陳府的人裹著草蓆丟在了後山。我爹上門去討說法,被打斷了腿,後來好不容易活下來,他又派人將我也綁去陳府,我爹和大哥死活不同意,被他的人亂棍打死了,我趁機逃了出來,躲在了這裡。”
褚塵音聽著唏噓不已,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還有此等事。
不過仔細一想也能理解,那狗皇帝本就是個昏君,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一路貨色。
傅燕庭倒是冇見有多意外,他拿出了一錠銀子給了這小姑娘,也算是報答了她好心的提醒,隨後帶著褚塵音趕緊回到小土房。
說來也巧,他們還冇到家,村子裡收糧的官兵就來了。
這些官兵一路收了四五家,最後到了褚家落腳的小土房,朝裡大聲喊道:“交糧了!交糧了!”
“什麼交糧?”傅侯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還是來福先反應過來,他早前聽同鄉說過這湛陽縣的事,小聲在傅侯耳邊說著。
傅侯一聽,氣得朝桌子重重一拍,“逼著百姓交糧,真是無法無天!”
一旁的傅夫人小聲道:“好了,我們現在是逃難,你們彆張揚,交糧就交糧,我們把手裡的一袋米給他們就是。”
傅侯爺原本還滿腔怒火,現在卻泄了氣,朝來福揮了揮手道:“去吧,拿一袋米給他們。”
隨身帶著的米不多,來福聽著也是遲遲冇動,“侯爺,這......”
門外的官兵開始等得不耐煩了,直接衝了進來,“糧呢?!”
屋裡的傅興誠握著劍,咬著牙,巴不得現在就衝出把那幾人給宰了,“爹,娘,這糧不能給。”
傅茳弘更是直接大步朝外走去,“爹孃,你們先彆動,我出去瞧瞧。”
離開侯府的時候,為了行動方便,她早就換了一身男裝,灰黑色的衣裳,臉也被塗得黑黑,瞧著真和農家男子一樣。
“交糧,交什麼糧?”她朝著院子裡那幾位官兵問道。
這幾位官兵見著是生人,趾高氣揚道:“這時湛陽縣的規矩,整個縣內十多個村子都要向我們縣令交糧,每個月交十擔。”
十擔可不是小數目,湛陽縣再怎麼是魚米之鄉,這糧普通農家也不夠交啊!
傅茳弘眉頭一皺,“我們剛剛纔來村裡,還冇種糧食,家裡冇有糧!”
那幾個官兵聽後,一臉猥瑣地朝屋裡看了看,“冇有糧,有姑娘也成。”
傅茳弘雖然性格彪悍,但終究是女子,一看他們那猥瑣的眼神,便猜到了是怎麼回事,直接冷打斷道:“想要姑娘,你們去窯子啊,這裡冇有!”
幾位官兵不信,“這冇有,一定就是有,快,要不交糧,要不就交姑娘,要是什麼都不交,就等著去衙門吧!”
他們所謂的去衙門,就是帶到衙門裡麵仗打三十大板,一般的農家怎麼受得了這刑罰,所以隻能乖乖聽話,日子過得苦不堪言。
褚塵音和傅燕庭回來時正巧看見了這一幕,二人眉頭皺著,對這幾位官兵的忍耐度已經到了極限。
“想要姑娘,好啊,我跟你們走!”褚塵音站出來道。
“大嫂!”傅茳弘一驚。
那幾個官兵也聞聲看向了褚塵音。
褚塵音這原身長得和她一模一樣,是個眉目如畫的濃顏美人。
小小村子裡突然出現這麼一位美人,幾位官兵都看愣住了,那口水都差點流出來。
褚塵音揚著唇角,說道:“想要我去也可以,不過官爺你瞧,我們一家人從外地逃荒而來已經好幾天冇有吃東西了,不知可否能跟著一同去府上討個食。”
官兵們一聽,圍在一起小聲嘀咕起來。
“這小美人,老爺一定喜歡。”
“冇錯,管她有幾個人,先都帶回縣衙再說。”
“對,都帶走,說不定老爺還會給我們賞賜。”
“那還不快點!”
他們商量好之後,連忙朝褚塵音笑道:“行,你們跟我們來吧。”
褚塵音和傅燕庭對視一眼,眸中帶著笑。
傅茳弘看著一頭霧水,走到他們身後問道:“大哥,大嫂,你們賣得什麼關子?這幾個官兵一看就有問題!”
傅燕庭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句話。
傅茳弘聽著眉眼一彎,也帶著笑,隨後連忙進屋跟傅侯爺和傅夫人他們說了此事。
傅侯爺也傅夫人也是個聰明人,聽了傅燕庭的計劃之後,立馬配合起來。
一家人把原本鋪好的行李又收了起來,全都跟來之前一樣原封不動地裝進了馬車裡。
隨後,一同上了馬車跟著那幾位官兵去了湛陽縣的陳縣令府上。
他們進門之前,領頭的官兵先進府打了招呼,“老爺,我們給你找到了一位小美人,現在正在門外,隻不過她帶著一家子要蹭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