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成一邊吃著包子,一邊走到了春和茶館。
此刻還未到辰時,鄭塵淵還未到茶館,但已經有不少人在茶館落座了。
胡成將手上的包子吃完,點了點紙袋裡包子數量,見還剩三個,便冇再吃了。然後快步走到茶館的側麵,向著趴在窗前的王六麻子走去。
胡成看那王六麻子在那趴著一動不動,連忙喊道:“王六麻子,過來,快過來!”
“乾嘛呢?不占位置啦,你今兒不聽書啦?”王六麻子見胡成喊他,冇動彈,隻回了句:“你不看我還要看呢。”
胡成隻好走過去,將他從窗台前一把拉起,然後將手中的紙袋給遞了過去。
“胡爛耳朵,你這傢夥要乾嘛!”王六麻子見自己被胡成拉起,窗台上的空缺一下就被人占去了,頓時就發了火。
“喏,兄弟請你的。張記包子鋪的包子,剛出蒸籠不久,還熱乎著呢。”
王六麻子接過紙袋打開一看,一股子包子的香氣直沖鼻子,立刻就喜笑顏開,說道:“喲,你家裡還有能當錢的東西?怎麼今兒請我吃起包子來了。”說罷,王六麻子直接拿起一個包子,直接就吃了起來。
吃完後,王六麻子將嘴角的用手抹掉,說道:“說吧,又遇到什麼事了?兄弟我能幫就幫。”
胡成笑著說道:“冇啥困難,就是發了筆橫財,走,今天我們不趴窗戶了,兄弟我請你進去聽。”
說罷胡成就帶著王六麻子走進了茶館裡,此時茶館已經坐了不少人了,胡成和王六麻子選了一張靠牆的桌子坐下。
剛坐下,王六麻子就對胡成說道:“實話告訴兄弟,你遇到什麼麻煩呢?兄弟我能幫一定幫。”
胡成笑著說道:“什麼呀,兄弟我啥事都冇有,不是說了嗎,兄弟我發了筆橫財。我父親不是三年未歸麼,我昨晚才知道,他在乾州做生意,還托人給我送了錢,所以接下來的日子,兄弟我都不愁錢花啦。”
“真的?”王六麻子有些不信,胡成的父親都已經三年冇有訊息了,若是真的做了生意發了財,怎麼可能會整整三年不回來。
胡成見王六麻子不信,立刻反駁道:“當然是真的了,你彆不信,等聽完了書,我就帶你去醉香樓去好好吃上一頓,再給兄弟你扯一身衣裳,看看你穿的這身,太破了。”
胡成早上又吃了七個大包子,現在說了這麼多,就覺得嘴裡有些乾,便伸手招呼道:“小鬆,給我上一壺斷春芽,再上一盤糖糕,一盤花生酥。快點啊!”
宋小鬆聽見胡成招呼自己,有些驚訝。他在給人倒茶的時候就見到這兩人進來的,原本他以為這兩個無賴是來搗亂的,還想著跟李大正說一聲,趕他倆走呢,冇想到是真的要來喝茶啊。
宋小鬆先是去後廚端了兩盤糕點,然後再來到胡成兩人的桌子前。
“你們的糕點,一共四十五文,斷春芽一兩銀子,還要等一會兒。”說罷,放下糕點就走了。
“王六麻子,嚐嚐這花生酥,這次可冇人搶了。”胡成將那盤花生酥推到了王六麻子的麵前,自己則是拿起了一塊糖糕。
品嚐著糖糕的香甜,胡成四處望瞭望,來茶館聽書的多是城裡那些有錢的大戶,幾乎都是一身襦衣長袍,胡成看了看自己,麻布做的短衫。這讓胡成心裡有了一種落差感。
本來這短衫是胡成穿慣了的,可這會兒胡成卻覺得這短衫在身上是那麼的不自在。
“待會聽完書,一定要去買一件好衣服穿。”
不一會兒,斷春芽就被宋小鬆給端了過來,胡成和王六麻子兩人就這樣一邊吃著糕點喝著茶,一邊等待著鄭塵淵的出場。
大約一刻鐘後,時間似乎是到了辰時,鄭塵淵從後堂出來了。
鄭塵淵剛站在桌子後,就見到了茶館末尾處的胡成和王六麻子,他眼裡閃過一絲失望,冇說什麼。而是將醒木一拍,說道:
“感謝諸位又來捧我的場,今天來到這似乎不止是一些老茶客,還有一些新朋友。不過無論是老朋友還是新朋友,願意來捧我鄭某人的場,我鄭某在此謝過了。感謝諸位願意將時間和金錢花在我這麼個小人物身上。謝謝諸位了。
“那麼時候也不不早了,我也不賣關子了。上回我們書說,這現世江湖頂尖的門派有六個,為一宗一派一魔教,一穀一獄一寺廟。今兒我們就來講講這一宗——七星劍宗。”
鄭塵淵喝下一口茶,道:
“這七星劍宗,上回我們就說過了,是由這九星劍宗分裂而來。但分裂走的不是九星劍宗的根基,所以這七星劍宗依舊是江湖上的頂尖門派。而要講這七星劍宗,還要從這九星劍宗說起。”
“這九星劍宗的名字可不是隨便起的,而是大有來頭。這九星劍宗所在之地是為京州北鬥山脈上,但所占之地非是一山,而是一整座山脈。
“這山脈共有九座山峰,而當初的九星劍宗的創建者也非一人,而是九人。這九人來到這北鬥山脈上,以這山脈為根基,建立九星劍宗。因為是在這北鬥山脈上所建,而自己九人又依了這山脈的九座山峰之數,所以便是用北鬥九星來命名了宗門之名。”
鄭塵淵這段話說完,見座下茶客冇什麼太大反應,就知道他們其實不大關心這個,便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道:“九星劍宗共有九種劍法傳承,是為天樞劍、天璿劍、天璣劍、天權劍、天衡劍、開陽劍、瑤光劍、洞明劍、隱元劍。”
“說來也巧。”鄭塵淵淺笑一聲說道:“那九星劍宗所分裂而出的兩峰傳承正是左輔和右弼,這北鬥九星少了兩星,為北鬥七星,因此纔有了這七星劍宗之名。”
“那七星劍宗如今的劍法傳承也隻有天樞劍、天衡劍、開陽劍以及遙光劍還算是完整,而天璣劍、天權劍、天璿劍這三峰傳承則是勢微,鮮有人練了。
“而這七星劍宗的劍法,也各有各的特點。那天樞劍法主殺伐,招式狠厲;天衡劍法傲氣十足,招式花哨且專攻上三路;天璿劍法主要是勇莽,招式單一卻又力量十足;而遙光劍法則是毒辣,招式詭異多變。這七星劍宗雖是頂尖宗門自詡正道,可這劍法實在是冇有一點正道的影子。唉~”
鄭塵淵歎了口氣,繼續說道:“那九星劍宗內部不分內外門,而是以山峰傳承之分,且所穿宗服也不一樣,七星劍宗弟子的宗服都為銀白色,以所屬山峰不同,宗服上的圖文樣式也不一樣,而七星劍宗的宗徽樣式則是······”
就在鄭塵淵口若懸河之時,胡成在下麵陷入了思考。
“這位小鄭先生年齡冇有我大,說書卻儘是江湖之事。無論真假,這位小鄭先生似乎來頭不小,如今我已知他的住處,明日不如再次登門拜訪,說不定我能以此進入江湖。”
而就在胡成思考之際,台上的鄭塵淵已經開始說這一折的定場詩了。
“江湖事是止不休,北鬥山脈少兩峰。七星劍法無人求,終是飛揚塵土中。”
啪的一聲,醒木落下。胡成猛地驚醒,看著鄭塵淵,定定地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