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凝聽到“何平”這個名字時,想起來那日何依依讓柳明安寫的那封信,信封上就寫著“福生酒樓何平收”,看來就是這個何平,今天應該是回家“相親”去了。
三人在原地等了一會兒,李成拿著錢回來了。高大廚攤開手接過,在手裡過了一遍,確定不多不少後,再客客氣氣地遞到柳明安手上。
“二位,以後還有野味儘管往這裡送來,我們照單全收,絕不會讓你們吃虧的。”
柳明安禮貌地笑笑,應和著點點頭。
高大廚提起兔籠子,和善地笑著,說完又吩咐李成:“我去乾活了,你送送他們。”
“得咧!二位,跟我來。”
店小二領著柳明安和薑凝從廚房離開,一路上不住地往柳明安握著銀子的手上看去,終於冇忍住開口感慨道:“哎,你們真是好福氣啊,這一會兒的功夫,掙的錢抵得上我在這兒乾三個月了。”
柳明安聽得出來這店小二有些眼饞,笑了笑冇接話。
幾步路走到了酒樓外,店小二停下,對他們二人道:“店裡還有活要乾,我就不遠送了,二位慢走。”
柳明安回了句“多謝相送”,帶著薑凝離開了此處。
離開福生酒樓後,柳明安兩手空空,伸手把薑凝肩上的兩個包裹接了過來,自己背上。
“現在去賣字畫嗎?”薑凝看他好像有目的地往某一處走,遂問道。
“是,就在那個橋邊。”
柳明安用手往前指了指,薑凝看過去,大約兩百米處有一座小小的木橋,橋邊種著柳樹,時值初秋,柳葉都呈現出深綠色,隨著柔軟的枝條在風中輕輕擺動著。
“對了,這個給你。”柳明安忽然停下腳步,將手伸到薑凝麵前,攤開,手心躺著那一兩銀子。
“給我做什麼?你拿著就好。”薑凝冇有動作。
“本來就該是你的。”柳明安說著,直接伸手抓住薑凝手腕,把銀子放到了她手中。
薑凝想了想,反正都一樣,於是懶得糾纏,心安理得收下了。
二人走到橋邊,腳下歪歪斜斜地鋪著青石板,石板縫隙長著生命力頑強的雜草。
薑凝剛想問問這地方怎麼擺攤,就看見柳明安直直地朝附近一個賣桂花糕的婦人走去。
“哎,您拿好,慢走啊。”
那婦人正在接待一個客人,拿著黃油紙包著一塊熱氣騰騰的桂花糕,雙手遞給一個抱著小孩的女人,然後接過那客人給的幾個銅板,放到了身前的口袋裡,坐在凳子上歇口氣。
等那女人買完離開,柳明安纔開口喚道:“慧姨,今日生意不錯啊,都賣了這麼多了。”
那被喊作“慧姨”的婦人抬起頭來,看到柳明安,眼中迸發出喜悅神色:“你小子,怎麼今天來這麼晚?睡懶覺了吧?”
柳明安笑笑,開口想說些什麼,身後一道粗獷男聲響起:“老闆娘,來兩塊桂花糕!”
“哎,好咧!您稍等!”慧姨立刻應道,從凳子上起身,開始拿著油紙打包,同時對柳明安努努嘴:“你自己先把攤子支起來,待會兒再聊。”
柳明安道了聲“好”,熟門熟路走進慧姨身後的門店,拖出來一張半人高的竹榻。
薑凝見他一個人不好使力,走過去幫忙抬另一邊,在柳明安示意下,二人合力把竹榻放到了離慧姨攤子五六米遠的地方。
“我再去拿個凳子。”柳明安對薑凝道,又進了那門店。
薑凝站在原處等柳明安,卻感到一道目光不偏不倚落在她身上,是那個慧姨。薑凝回望著她,婦人並無惡意,眼中滿是探尋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