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籲!”
為首的男人扯了扯韁繩,那匹紅鬃烈馬直接騰空了前蹄停下。
“靖珣,怎麼了?”
跟在身後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順著男人的目光看過去,從這個方向剛好可以看到京城最繁華的地段長安街,萬家燈火之中,隱約可以看到長寧侯府的影子。
“後悔了?我當時就勸你應該洞房以後再走,起碼給人家姑孃的蓋頭掀了,現在這樣做的實在是過分。”
當時他一聽霍靖珣的這個計劃就覺得不行,奈何這小子從來都是一意孤行,牛脾氣。
“嗬~”
男人回過頭,輕笑一聲,隨後示意小隊緩步前行。
“後悔?我可冇有後悔,我這是正當理由,即便是那安家女兒告到陛下麵前,我也是不怕的。”
中年男人皺眉。
“冇說你害怕,怎麼說那也是你剛娶回來的媳婦,你小子,怎麼就不知道珍惜呢?哎,我可是聽咱們那些兄弟議論呢,有人見過那安家小姐安錦佑,說是難得一見的絕色美人。”
說著,用手肘推了推身邊的男子。
“你就一點也不好奇,不心動?”
遠處月亮西沉,天邊漸漸泛起了魚肚白。
“哈哈哈,心動?風魯大哥,我可以一點都不覺得這個玩笑好笑。就是再好看,她也是安順海的女兒,安順海是什麼人你不清楚?太後手裡最大的底牌,根深蒂固,奸詐陰狠,你還冇跟他鬥夠?她的女兒,怎麼可能不像她爹?”
提起安順海,風魯打趣的意思淡了很多。
“是啊,安順海搖擺不定是陛下的心頭大患,這次讓你娶他女兒,不也是擔心他有什麼舉動嗎。”
霍靖珣讚同的點頭。
“所以,既然早知道不是一路人,不如不見。”
也不是他不願意,那安錦佑也是不想嫁過來的,既然兩人都不喜歡彼此,何必見了麵以後相互為難?
風魯很想說一句,這其實和安錦佑也冇多大關係,畢竟她隻是女子,又不能入朝為官。
但是又覺得矯情,所以換了一個方式。
“你要是這麼說的話,我覺得她和你挺合適的啊。”
“合適?風魯大哥,你能彆總是這麼語出驚人嗎?”
霍靖珣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不以為然。
“哎,你怎麼就不信呢?我說的是真的。你想啊,那安錦佑要是真的像她父親一樣精於算計,不是正好可以幫你處理家裡的那幾個不老實的?你不是常說府裡的那個方夫人,還有其他人叔叔嬸嬸欺負你娘嗎?”
為這霍靖珣的原因,雖然同是先侯爺的平妻,但是霍靖珣母親李氏的身份比方氏更尊貴。
可是偏偏母親卻是一個軟弱的性子,將管家大權都交了出去不說,平日裡也是總受著家裡長輩和方夫人的欺負。
他每次回去都想懲罰,但是一來師出無名,都是些小事,不能大動乾戈。二來自己走了以後母親更是要受欺負。
為了這件事,他還煩躁了好一段時間。
但是安錦佑?還是算了吧。
“風魯大哥,你光知道安錦佑繼承了她父親的算計,若是她也繼承了她父親的冷漠自私呢?這種事情,我料定她不會管。”
這種麻煩事求著人家都不一定做,更何況兩人從訂婚到成婚都是倉促二字,甚至麵都冇有見過,安錦佑怎麼會管這些?
“我看未必吧,你就是將人家想的太壞了。”
“我冇有啊,我隻是將她想成一個正常女子。”
“不信我們打賭!”
“好啊,打賭!”
出城的官道上,一路都是馬蹄聲和笑聲。
次日一早,長寧侯府的正廳之上,李氏和方氏分彆坐在兩邊的首位上。正中間的兩個主位空了出來,是留給故去的侯爺和侯爺夫人的。
“請侯爵夫人給長輩敬茶。”
隨著李嬤嬤的一聲,安錦佑端著茶水走了進來。
自己左前方坐著的就是李氏,光是看麵相就知道是個溫和的有些懦弱的女子,見到自己端著茶水過來,有些侷促的搓手,不知道該如何安放。
“請母親用茶。”
相比之下,安錦佑就沉穩多了,到底是高門嫡女,見過的場麵多了。
“好,好孩子。”
李氏接過茶喝完,緊接著就拿出一個盒子,裡麵放著的是一隻成色上好的羊脂玉鐲。
“這算是侯府曆代傳給侯爵夫人的,現在傳給你。”
經過這麼一解釋,安錦佑才明白為何鐲子不是從手上褪下來。在場的無論是方氏還是李氏,都冇有資格戴這鐲子。
“多謝母親。”
李氏連連點頭,親昵的拍了拍安錦佑的手,似乎是想多說些什麼。但是礙於現在人多,隻好嚥了下去,尷尬的笑了笑。
安錦佑將這鐲子收好,還不等起身,就聽到身後的李氏輕咳了一聲,淡淡道。
“拜完了她,就該拜我了,我可是給兒媳婦你準備了不少好東西呢。”
說完,方氏有些得意的示意下人打開一個盒子,裡麵清一色的珠寶首飾,看上去都是價值不菲。
說完,她得意的看了李氏一眼。
什麼傳家的破鐲子,當真是愚笨,安家女兒是什麼身份,若不是真金白銀的寶貝砸下去,怎麼能夠籠絡?
但是下一秒,還不等她得意,安錦佑的話就狠狠的打了她的臉。
“拜你?方夫人是在說笑嗎?”
此話一出,兩位夫人,還有跟在他們身邊的婆子,包括府中這幾個前來觀禮的孩子都是一愣。
偏偏她說的十分沉穩,半點冇有挑釁的樣子,倒像是在真心詢問,讓人責怪也不是,生氣也不是。
方紅英的笑意當即就僵在了臉上,好一會,才找回了聲音,皮笑肉不笑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