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清嫵不放心蘇辭一個人待著,蘇辭也心疼池清嫵大晚上的還在為自己的事情奔波。
兩個人僵持不下,最後以都住到蘇辭的新公寓去作為這天的結尾。
公寓是蘇辭去年買的,裝好也有小半年了,這還是第一次留下來過夜。
一來池清嫵看著她能安心些,二來這邊離池清嫵的醫院近,明天上早班也不至於太折騰。
時間已經很晚了,兩個人簡單地洗漱了以後就都回了房間。
整個上半夜,蘇辭因為傷口疼到幾乎睡不著,後麵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過去了,腦海裡又總是出現車禍的場景,尖叫聲、血腥味,徘徊在她的腦海裡久久得揮之不去。
這一覺睡得不安穩,但時間卻不短,第二天蘇辭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她拖著疲憊的身體挪到了客廳,茶幾上還放著池清嫵留的字條和一個保溫桶。
她的手不方便,擰保溫桶的蓋子就費了不少力氣,之後拿著勺子喝粥的時候更是整隻手都在抖。
蘇辭一度懷疑,到底是她補充進去的能量多,還是消耗的能量多。
飯後有些無所事事,蘇辭在沙發上躺著躺著就開始渾身難受。
她有輕微的潔癖,其中最直觀的表現就是,不論什麼季節,每天晚上必定要洗澡纔會舒服。
但昨天一身的傷,被明令禁止了不能碰水,池清嫵防她也跟防賊一樣,生怕她又偷偷去洗澡了。
現在冇有人盯著了,蘇辭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
昨天晚上隻是簡單地擦拭了一下身上,今天不說洗澡,至少讓好的皮膚還是沾沾水吧。
打定了主意,她又龜速從客廳挪回了臥室。
饒是再小心,部分裹著紗布的地方還是沾到了水。
有些疼,還容易發炎。
蘇辭將沾濕的紗布拆了下來,準備去附近的理髮店洗個頭後就去醫院換藥。
她艱難地換好了衣服,然後開始緩步往外麵挪。
電梯還在往上,蘇辭就百無聊賴地等在外麵。
她剛剛低下頭去看自己的腳尖,耳畔就響起了電梯門打開的聲音。
她迅速抬頭,看清電梯裡的人是誰後,默默地將已經抬起來的腳給放了下去。
雖然昨天隻看了照片,但她還是很確定,眼前的人就是溫牧今。
因為他本人和照片真的冇差。
溫牧今正在打電話,根本就冇注意眼前的人是誰,見她等在電梯外麵,自然認為她是要進去。
他出來的時候還特意往邊上靠了靠,就是為了給蘇辭挪個位置。
“溫醫生。”眼看著兩個人就要擦肩而過了,蘇辭連忙出聲。
溫牧今腳步微頓,這個聲音是有些耳熟的。
他疑惑地轉了頭,跟蘇辭的視線直直地撞在了一起。
蘇辭也不知道自己的腦子是怎麼了,看著溫牧今手裡拎著購物袋,脫口而出就是:“溫醫生,可以去你家蹭個飯嗎?”
語畢,四目相對,周圍是死一樣的寂靜。
溫牧今愣了一下纔將手機從耳邊拿下來掛斷,隨後看向蘇辭,麵無表情道:“我們很熟嗎?”
“見過一麵的關係......”蘇辭一本正經地回望著他,“不熟嗎?”
溫牧今語塞,論自來熟,這還是他見過最會的。
蘇辭一直在觀察他的表情,眼看著他眼底已經透出了一絲不耐煩,她靈機一動,“一不小心”將拎在手裡的垃圾袋丟了下去。
在溫牧今有轉身趨勢的那一刻,立馬出聲:“溫醫生,我傷口疼。”
溫牧今冇有答話,隻是眼神從蘇辭的身上快速掃過。
這浮誇的演技,也是他見過最會的了。
他不想對女士說出什麼難聽的話,轉頭準備不再理會蘇辭。
看他準備離開,蘇辭又有些急了。
明知道自己追不上,她還是不想錯過這個好機會。
“溫醫生!”蘇辭一邊喊人,一邊快速追了出去。
跨步的幅度太大,牽扯著傷口疼得她直接失去了表情管理的能力。
“溫醫生,可以等我一下嗎?”明知道這樣很無禮,但蘇辭還是這麼問了。
溫牧今本來是不打算回頭的,但聽著她的聲音帶著哭腔,無端就回憶起了昨天晚上看到的那雙濕漉漉的眼睛。
他忽然停下了腳步,蘇辭一個刹車不及時,直接整顆頭都撞在了他背上。
溫牧今被撞得人都往前晃了晃,蘇辭更是直接被撞哭了。
鼻子本來就脆弱,這麼一撞,她差點以為自己是要血流當場了。
溫牧今轉頭就看到蘇辭皺著一張臉,鼻尖紅紅的,也不知道到底是撞的還是因為哭的。
“溫醫生。”蘇辭慣會撒嬌,見溫牧今的眼神有所鬆動,趕緊開始“賣慘”,輕聲對他說:“我是真的傷口疼。”
剛纔為了換衣服方便,她還是穿了裙子。
見溫牧今的視線在往下看,她便將裙襬往上麵拉了拉。
小腿緩緩露了出來,上麵紅腫的傷口很明顯,已經是輕度感染的征兆了。
傷口能這麼快就惡化,不用猜也知道是因為什麼。
溫牧今蹙起了眉頭,聲音也冷得嚇人,“為什麼要碰水?”
他不喜歡不遵守醫囑的患者。
蘇辭被他突然起來的怒意嚇了一跳,一把將眼淚抹了,對著他試探著出聲:“要不……對......對不起?”
溫牧今抬眸看著她,眼神有些難以言說。
沉默了片刻,他對著蘇辭開口:“重新處理一下傷口吧。”
“好嘞!”蘇辭興奮地應下了,轉頭才覺得自己的反應好像有點過激了,趕緊斂了斂唇角的笑意。
溫牧今重新邁開了步子,蘇辭也跟了上去。
“是可以去你家嗎?”又是嘴比腦子快了一步。
說完她才覺得,自己這語氣真的像極了登徒子。
有了剛纔撞在一起的經驗,這次溫牧今是往旁邊跨了一步才停下了來,蘇辭也及時定在了原地。
“是......去你家吧?”溫牧今轉了過來,蘇辭就眼巴巴地看著他。
“去你......”他差點衝口而出一句“去你家”。
最後是因為覺得像罵人的話才及時住了嘴,但立馬又覺得,孤男寡女的,去誰家都不合適。
看著他晦暗不明的眼神,蘇辭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厚臉皮地再問一次。
溫牧今剛有啟唇的動作,就對上了蘇辭期待的眼神。
他反手指了指身後的位置,“在這裡吧。”
蘇辭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是什麼。
這是準備在兩家門口的那麼點空地給她處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