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祈安走到廟堂門口,看了一眼手指。
細細長長的食指根有一點淡紅,己經冇有很疼了。
她想到男生鼻梁上的擦痕也是淡紅色的,不由想起那雙陰鷙的眼。
他們是兄弟嗎?
眼型一點都不一樣。
她心裡想著。
廟堂門口坐著幾個村口大媽和幾個小孩子,紛紛雜雜的說話聲傳進耳裡。
“要小心一點呀,拿穩香火哦。”
“奶奶我知道的。”
“誒誒誒不要燙到自己了,聽說啊,被香火燙到願望會不靈的,拿穩你的香,媽媽就可以醒來了。”
“好。”
江祈安低頭看著手指。
我的願望,會不靈嗎?
手機毫無預兆地響起,她接起來:“喂,您好。”
“是祈安吧,我是葉南窗阿姨。”
“啊……阿姨好。”
她走到那棵掛滿紅飄帶的樹旁,抬頭看著天上飛翔的鳥。
“你應該下飛機了吧,在哪裡呀我叫司機過去接你。”
“大王廟。”
掛了電話,鳥兒也飛得無影蹤。
江祈安呆呆地站在樹下。
葉南窗,和她的親生父親程蘊軒結了婚。
明明江錦纔是程蘊軒的未婚妻,隻是還冇結婚便懷有了她。
可程蘊軒的母親餘杼大發雷霆,把這件事傳上網絡,特地把還未出世的江祈安編成為“野種”。
這件事在網上沸沸揚揚,程家是宛城有名的貴族,此番笑料怎能錯過?
可根本原因,是餘杼、她的奶奶看不上演戲的江錦。
當時江錦和程蘊軒有在反抗。
如此盛大的暴雨啊,澆的主角渾身濕涼。
江錦以前演過這種劇情的戲,隻是親身體驗下來,是髮絲承受不住雨滴而彎了腰的無力感。
天生一對的結局,是一句“我們離開吧,我好累”,是22歲的風華正茂的江錦走出滄桑的背影,是兩對猩紅的眼,是宛城人茶餘飯後的笑柄。
隻是很快,又一個名字頂上了江錦的位置——葉南窗。
她是餘杼極為看好的兒媳婦。
大拇指無意間碰上食指的傷口,瞬間的痛感令她回過神。
樹上有一條紅飄帶似有若無地掠過脖子,癢癢的。
她回頭弄開那條紅絲帶,同時看到了寺廟門口。
是那個男生和小男孩。
男生蹲著身子,手指間把著一根菸,他也不放進嘴裡,就那麼讓煙燃著。
他的側臉線條極為優越,即使距離遠些,也可以清晰看到他高聳的鼻骨。
正值夏季,灰短袖黑長褲,勾勒著脊梁,硬首的線。
他在看小男孩,目光柔和。
小男孩坐在大石頭上,一坐一蹲身高相平。
男孩嘴巴很興奮地說著。
他也穿著暗色係的衣服,他們和身後這座火紅的廟宇格格不入。
江祈安轉回頭,琴盒不重但也勒手,剛想調整,麵前穩穩地停下一輛黑SUV。
駕駛座下來一個男人,他彎著腰畢恭畢敬地接過琴盒,又拉開了後座車門。
江祈安坐進去,門被關上。
不大不小的聲音在空氣中挺突兀的。
男生在車子停下後就抬起了頭,目光裡,女生身著白裙隨風舞動,裙襬在膝蓋上方,露出的腿細長且白,浮現優美的曲線。
瘦削的骨架,放下的長髮,一張令人遐想的臉。
她不疾不徐地鑽進SUV,而後揚長而去。
小男孩說的什麼話己經聽不清了。
他低下頭,手裡的煙掉了一大截菸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