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老太太,讓她拿錢出來補宋氏的嫁妝,怕是能要了她半條命。傷筋動骨,怎麼不算傷害?”
趙氏拿不出錢,或者不想出那麼多錢,就會去找梁氏。
羅氏避了出去,她找無可找,而自己又是個混不吝的,她隻有梁氏可找了。
梁氏巴結趙氏隻是為了讓自己好過些,但是要她拿錢出來填補侯爺的窟窿,她怎麼會願意呢?
就是不知道梁氏敢不敢反抗趙氏了,要是能看著她們撕破臉,也算是一出好戲。
宋氏的嫁妝可不少,不說秦氏留下的嫁妝有多少,就說成陽侯,為了麵上好看,不顧繼妻的強烈反對,愣是比足了京城貴女的嫁妝,風風光光送了嫡長女出嫁。
秦氏是秦家的老來女,從小也是爹孃疼愛,兄嫂嗬護的,可以說她前半生是蜜罐子裡泡大的。
就是眼神不好,看上了成陽候這個軟弱花心的男人,被寵著長大的秦氏不知道成陽侯府的後院有多少詭計,嫁過去之後被府裡的妾室硬生生地都鬥掉了一條命。
秦氏去世之後,秦家原本想將宋氏接到家裡養,日後再備一份嫁妝嫁出去也不費事。
可宋幀繼承了成陽侯的軟弱,又被繼母洗腦,生怕舅舅舅母接自己回去是為了生母的嫁妝,她寧願帶著下人住到莊子上,也不願意去舅舅家住。
原本愛屋及烏,想要好生對待外甥女的秦中槐和妻子蔡氏知道她的想法和揣度之後徹底心寒,索性撒開手再也冇管過。
要不是這次劉媽媽回中書侍郎府哭訴,他們還不知道外甥女的嫁妝被掏空了。
安寧侯掏空了外甥女的嫁妝,這還了得?
他們直接上了成陽侯府,多番勸說,細數利弊之後,才說動了成陽侯夫婦。
成陽侯是因為麵子站了出來,要是他這個當親爹的都不給已經去世的嫡長女討公道,外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
蕭氏是為了自己嫡親的女兒,她女兒宋桉嫁到了吏部尚書府做嫡長媳。
今日秦氏的女兒能被夫家掏空嫁妝,孃家卻冇站出來撐腰,他日自己的女婿會不會也跟著效仿?
正是想到了種種後果,蕭氏才願意和中書侍郎府統一戰線。
薛度雁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對這樣的結果很滿意。
劉媽媽這把刀作用大著呢,如今不就一箭三雕了嗎?
興許後續還能發揮更大的作用呢!
次日巳時,薛度雁踏上馬車,前往江家彆院。
趙氏得知薛度雁又出了府,氣得整個人心肝疼,捂著胸口哎呦叫喚:“薛氏這般小氣,不過幾萬兩銀子,對薛家來說隻是九牛一毛,如今侯爺出事兒,她卻連拔根毛都不願意!”
她完全忘記了,挪用宋氏嫁妝的是沈聽玨,不是薛度雁。
薛度雁肯幫是情分,不肯幫是本分。
更何況,薛度雁對安寧侯府也冇什麼情分,不然她也不會拋卻閨中所學的規矩,懟起人來字字頂心頂肺,難聽的話照著他們的痛處插。
安寧侯府不配她以禮相待。
薛度雁不用想也知道趙氏在罵她,她冇有在意,被人罵兩句而已,又不會少塊肉,趙氏吃了那麼大的虧,不罵人才反常,現在就看趙氏什麼時候能湊夠那三萬八千八百兩嫁妝了。
“姑娘,江家彆院到了。”垂虹下了車,搬出腳凳放到馬車下麵,掀開簾子攙著薛度雁的手將她扶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