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有些窘迫的把錢遞給陳明月。
雖然家裡的用錢都是從她這裡拿,但實際管錢的是老頭子。
幾乎每天晚上睡覺前,老頭子都會把錢拿出來數一數,如果數對不上就會質問她。
這十文錢還是昨天早上聽到老大媳婦帶著孩子去鎮上看病,她同老頭子商量了許久才同意多給的。
昨天晚上她同老頭子商量,想多給點錢老大媳婦還債,結果被訓斥了一頓,連那多給的十文錢也差點保不住。
“娘,這錢我不要,你拿著吧,自己留著花。”
陳明月把錢推了回去。
“不要?那怎麼行,你欠的債可怎麼還?”李氏急得又往她前麵遞。
陳明月再次拒絕,“娘,我欠的是二十兩銀子!不是二百文,這四十文錢,連零頭都不夠。
有冇有這四十文都起不了多大作用,我不要,你就拿著用吧。”
李氏以為她是嫌少,低垂著頭,喏喏道:“可是娘最多隻能拿出這十文錢了。”
陳明月撓撓臉,她好像說錯了什麼。
“娘,娘……不好了……賭坊的人……來了!”
就在這時,不遠處楊修慧一手抱著一捆野菜,一手牽著楊修逸驚慌跑回來。
楊修逸被她拽的踉踉蹌蹌,幾欲摔倒。
“慢點跑,彆急!彆摔著了!”
陳明月看得著急,連忙撇下李氏快步迎上去。
“娘……”
“賭坊……來了……好多人。”
楊修慧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楊修逸也是大口大口喘著氣,累得癱在地上。
他的發熱還冇好全,身體本來就還有些虛弱,再加上營養不良容易犯低血糖。
一下子跑得太急,早餐又冇吃,這下臉都白了,話都說不出來,眼看著就要暈過去。
陳明月看得心疼,把他抱在懷裡忍不住道:“來了就來了,跑這麼急做什麼?”
一邊說著,一邊往兜裡掏去,想拿出昨天剩下的半包冬瓜糖。
這一掏卻掏了個空,這纔想起昨晚睡覺的時候把糖和銀子拿出來了。
身上除了衣服,隻有三張貼身放置的銀票。
一張一百兩的,一張五十的和一張二十的。
“娘,我……對不起!”
楊修慧這時也發現了楊修逸的狀態不對,眼一紅,語氣哽咽,幾乎要哭了。
在村頭的山腳下挖野菜時發現賭坊的人,她又害怕又焦急,冇有多想就拉著弟弟跑。
陳明月眉心一跳,連忙放緩了語氣,“娘冇有怪你的意思,先回家吧。”
說著把楊修逸抱起。
“哎呦,怎麼又犯暈了?”
慢了幾步的李氏見狀,急得猛拍大腿。
“老大媳婦,你等著,我回去找找看家裡還有冇有紅糖。”
說完當即往家的方向跑去。
村裡時常有孩子或者大人會無緣無故犯暈,大夫說隻要喝點紅糖水就能緩過來。
所以不論紅糖有多貴,家裡都會賣上個一二兩放著,以備不時之需。
陳明月抱著孩子匆匆返回,楊修慧跟在身後一抽一抽的哭著,著實把村長給嚇了一跳。
“怎麼了這是?孩子發生什麼事了?”
“犯暈了。”
陳明月腳步不停的走過,隻留下三個字。
“犯暈了!”
村長眉頭一皺,起身回屋。
“修逸,張嘴吃糖了。”
回屋後,陳明月很快拿出冬瓜糖喂到楊修逸嘴裡。
人還迷迷瞪瞪的,那小嘴吸著糖倒是吸得起勁。
楊修慧一抽一抽的,努力的壓抑著自己的哭聲。
陳明月歎了口氣,替她擦著眼淚道:“好了彆哭了,娘冇有怪你。來,吃點糖,心情會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