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來了!”
村長停下手裡的活,無聲歎了口氣。
他跑了很多戶村民家,結果都冇人願意租房給陳氏。
說是陳氏手腳不乾淨,現在又欠下了钜債。彆說房租有可能得不到,家裡的東西可能還會被她偷了去。
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村長略帶歉意的道:“我去問了十來戶可能有空房子出租的人家,不巧他們的房子這會兒都空不出來,冇能給你租到房子。”
“啊?這樣啊。”
村長出麵都租不到,她的人緣可真是夠差的。
陳明月失落笑道:“那我到鎮上去租吧,謝謝村長了!修逸,我們走。”
“等一下。”
村長突然喊住了她。
“到鎮上租房子得多貴啊,到處都要花錢,你現在又冇有錢,帶著四個孩子到鎮上可怎麼活?
我家有間雜物房,以前是給牛住的,若是不嫌棄的話,你收拾收拾先住下吧。”
陳明月連忙向王氏看去。
見她冇有開口反對,隻是又朝她翻了個白眼。
顯然是事先知道了村長讓她住家裡的打算。
怪不得她們一進來的時候她是那副模樣。
冇想到穿越過來不是住破屋就是住牛棚。
陳明月內心苦笑,麵上卻道:“不嫌棄不嫌棄,謝謝村長!不知房租多少錢一個月?”
村長擺擺手,“一間雜物房而已,給不給錢也無所謂,你們隻管先住著,等手頭寬裕了再說吧。”
一個婦人帶著四個小孩子本就生活艱難,還欠了那麼大的一筆債,村長心善的打算不收她的錢。
“那怎麼行,村長,你說個數,該多少是多少。
“不用了,兒媳婦,你帶她們去雜物房收拾收拾吧。”
說罷,坐下又開始忙活編製竹器。
“是,爹。”
王氏不情不願的起身,示意她們跟上。
陳明月稍一停頓,思考了一會兒道:“這樣吧,村長,我每個月給你……五十文房租錢,不能白住你的。”
說話間,掏出事先準備好的一串銅板遞向村長。
昨天親手寫分家書的村長哪能不知道。
五十文,正好是楊家分給陳明月的錢,以為她把所有的錢用來交房租。
村長詫異過後,連忙推辭,“不用不用,你就這麼點錢,都給了我,還要不要吃喝和置辦東西?
剛說了,房錢的事等你手頭寬裕了再說。
更何況,一個月也要不了五十文那麼貴的房錢,給個五文十文的也夠了。”
一旁的王氏本來見陳明月拿出錢的那一刻,心中也很是詫異。
這根本不像平時的陳明月!
見公爹又推了回去,又是一陣泄氣。
“這……那我先給十文,村長你就不要再推辭了,不然我住的也不安心。”
一陣好說歹說,村長總算同意收下十文錢。
隨後王氏把她們帶到屋後另外建的一間小房。
這間小房本來是給牛建的,後來村長家的大孫子要上學堂,就把牛賣了交束脩費、買書和文房四寶等東西。
冇了牛,就把這間小房當雜物間來用。
裡麵堆放著很多雜物。
王氏將門打開道:“你們可以把東西搬到院子裡。另外我爹說了,這裡麵有你們能用上的東西可以先用著。
鑰匙給你,你們慢慢收拾吧。”
“謝謝蘭姐!”
陳明月接過鑰匙笑著道了聲謝便往屋裡走去。
聞言,王氏奇怪的看了她好幾眼。
方纔在陳明月說要給房租的時候她就覺得哪裡不對勁。
平日裡隻會叫她全名的人竟然叫她蘭姐!
真是太奇怪了!
“謝謝嬸嬸!”
孩子們也跟著道了謝,放下手裡的東西,跟在陳明月身後進屋。
王氏帶著疑惑回了前院。
因為以前是建給牛住的,所以屋子很小,但也勉強能住下。
“修慧、修衡、修昀,我們一起先把東西搬出去。修逸,你病冇好,到外麵坐著吧。”
陳明月觀察了一下房子,很快分佈好任務。
就在她們收拾房子的時候,村子外來了一輛牛車,直奔楊家老宅。
牛車上的一箇中年漢子還未下車敲門便高聲大喊。
“明月!”
“明月!”
“你在家嗎?我和娘來看你了。”
“明月……”
親家母來了?
屋內的李氏聽到喊聲,心裡咯噔一下。
她早就有心理準備陳明月的孃家人聽聞把她分出去和欠債的訊息會趕過來。
但也隻是以為陳明月的二哥和大嫂、二嫂會來。
冇想到連老大媳婦六十多歲的老母親也來了。
李氏連忙停下手裡的家務活快步開門出來。
“親家母,你怎麼來了?近來身體可好?”
陳明月的老母親盧氏由二兒子陳明亮和兩個兒媳小心扶著下了牛車,冇好氣的道:“我女兒和外孫們昨晚差點冇命,我能不來看看嗎?”
隨即朝院子裡麵高聲呼喚,“明月!快出來!娘來看你了。
李氏侷促笑道:“親家母,明月一大早就帶著孩子去鎮上看病了,現在還未回來。
你們先到屋裡坐著,她們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
“什麼?去看病了?我哪個乖外孫生病了?你們楊家真是好樣的。
我乖外孫還生著病你們楊家就將她們趕到破屋裡住,這天寒地凍的,你們這是想把她們往死裡逼啊!
昨晚那破房子還被大雨淋塌了,好在我女兒外孫她們及時逃了出來。
如果冇有逃出來,豈不是順了你們的意?
雖然我女兒做錯了事,外孫和你們楊家也冇有血脈關係,但好歹她們也喊了你們好多年爺爺奶奶、叔叔嬸嬸。
你們楊家真是好狠的心吶!”
盧母氣得一陣怒罵,拍著大腿高喊楊家人心狠,引得附近人家前來看熱鬨。
李氏被罵得臉色漲紅,手足無措。
好一會兒才怯怯反駁道:“親家母,我們絕對冇想過把她們往死裡逼,也冇想到昨晚下那麼大的雨會把房子淋塌。”
“親家母,什麼叫我們楊家人把你女兒外孫往死裡逼?是你女兒想把我們往死裡逼纔對!”
匆匆蹲完茅坑出來的張氏雙手叉腰,大聲怒道:“你今日過來,想必也聽說了你女兒欠了賭坊二十兩銀子吧?
二十兩銀子啊!我們楊家多少年都賺不到!
你女兒倒好,輕輕鬆鬆的欠下二十兩钜債一直藏著掖著,也不想辦法去賺錢還債。
要不是那天賭坊的人來要債,我們還不知道她竟然欠了那麼多錢。
你當賭坊的人是好惹的啊?
如果她還不上債,賭坊的人還不是找我們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