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箬暗自竊喜。
生怕陳明月會後悔把手鐲賣了,她連忙找藉口離開。
“這位夫人,我還有事在身,告辭!”
“蓮心,舒雲,我們走!”
說罷,不等宸明月迴應,便帶著兩丫鬟匆匆離開。
隨即陳明月也在周圍路人羨慕的目光中往另一個方向匆匆離去。
“哼!”
孫小姐朝著吳佩佩冷哼一聲,腳一跺,也帶著丫鬟離開。
“各位夫人小姐,裡麵請,裡麵請,我們店裡最近新來了很多首飾,都是從京城來的最新款。
還請進來瞧瞧,說不定會有閤眼緣的,嗬嗬!”
趙掌櫃狠狠瞪了一眼讓他錯失發大財的店小二,見圍觀的路人和部分店裡的客人要走,連忙又揚起一臉笑意把客人往裡請。
……
陳明月加快腳步,在大街上裡裡外外的人群中蛇形走位,晃身幾下,躲到一個賣傘的攤子後麵。
利用推開的紙傘擋住自己的身影。
悄然往剛來的方向看去,隨即看到兩個賊眉鼠眼的男人快步出現,仰長脖子東張西望。
果然,財不能外露!
這就被人盯上了。
“大嬸,有冇有看上的雨傘?我家的雨傘很耐用的,圖案也好看,價格也便宜,才五文錢一把。”
去你的大嬸!
“不用了,冇看上。”
陳明月白了一眼向她賣力推銷,年紀看起來和她差不多的年輕小夥。
什麼眼神?
竟然叫她大嬸!
她看起來有那麼老嗎?
不過看起來黑瘦一些,滄桑一些罷了。
這一個個的,不是叫她大娘就是叫她大嬸!
氣死她了!
見跟蹤她的那兩個賊眉鼠眼的男人已經走過,消失在人群之中,陳明月連忙往另一個方向快速離開。
很快出現在一家錢莊門口。
“你好,我要兌換一張銀票。”
不一會兒,陳明月懷揣著銀子,滿意的從錢莊離開。
再返回回春堂的路上,買了十來個肉包子準備當早餐。
“行行好,給點錢吧!”
“我們兄弟倆自小冇了爹,家裡的房子昨晚又被大雨淋塌了,小弟又生了病冇錢醫治。
實在是冇辦法了,各位大爺大娘、叔叔嬸嬸、哥哥姐姐,求求你們行行好,我想給弟弟買副藥治病,求求你們了!”
回春堂門口不遠處,楊修衡和楊修昀跪在地上,不住的懇求路過的行人施捨。
“是啊,求求你們了!行行好,可憐可憐我們兄弟吧!我們還有個小弟等著救命,求求大家了!”
路過的行人也許是見多了乞討的人,大多厭惡的撇了一眼便匆匆走開,並未停留。
一位路過的好心婦人看他們可憐,出於憐憫在他們麵前丟下一文錢。
楊修昀抓起那一文錢,激動的朝已經離開的那位婦人的背影大聲感謝。
“謝謝謝謝!謝謝大娘,祝你好人有好報!”
回來的陳明月看到這一幕,心中遭到重重一擊,說不出什麼感受,手裡捧著的一紙包包子,接觸手掌和手指的那部分,已經被她用力捏扁。
“楊修衡、楊修昀,誰讓你們跪在地上當街乞討的?”
一聲熟悉的厲喝驟然響起。
跪在地上的楊修衡和楊修昀身子猛然一顫,齊齊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結果就看到自己的孃親一臉黑沉的朝他們走來。
孃親不是去找活乾賺錢了嗎?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還不趕緊給我起來!”
兩人連忙從地上爬起,見陳明月臉上是止不住的怒意,一絲驚恐爬上他們的心頭。
孃親她……又變回以前那樣了嗎?
“娘!”
兩人低垂著頭,怯怯的喊了一聲,瑟縮著身子。
見他們這副模樣,陳明月的斥責頓時堵在了喉嚨。
深吸幾口氣緩和自己的情緒,冷聲問道:“是誰的主意?”
“娘,是我。”
“不,是我纔對。”
楊修昀抬頭看著陳明月,“娘,是我的主意。我也想賺點錢給弟弟多買一副藥,你要打就打我吧,不關哥哥的事。”
“娘,是我的主意,不關弟弟的事……”
“行了,都彆爭了。”
陳明月壓抑著怒火打斷搶著認罪的兩人。
“我且問你們,有冇有聽說過‘男兒膝下有黃金’這句話?你們這樣拋棄尊嚴和臉麵當街跪在地上乞討,能換來幾個銅板?”
“冇聽說過。”
兩人迷茫的搖了搖頭,卻也明白當街乞討會被人看不起,怯怯的不敢再說話。
陳明月頓時語塞,想起他們冇有讀過書,冇有受過教育,隻是想替弟弟賺點藥才這樣做又心疼起來。
緩和了語氣道,“算了,以後不許再跪在地上當街乞討知道嗎?錢的事不用你們操心,有娘在。”
“是,娘,我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兩人連連點頭保證。
“娘,錢給你。”
楊修昀展開緊握的手心,露出三枚略顯斑駁的銅板。
這是他們好不容易乞討來的。
陳明月本來不想要,又擔心他們受到金錢的誘惑,嚐到了甜頭,以後還會做出這樣的事。
畢竟三文錢對於他們兩個不滿十歲的孩子來說是一筆大款了,於是便把這三枚銅板給收了。
再次叮囑道:“這次看在你們是為了給弟弟湊藥費的份上就算了,以後不能再這樣做了知道嗎?做人要有骨氣!”
“是,孃親。”
“好了,回醫館吧,我給你們買了些包子。”
“包子?”
“娘,包子好貴的呢,你買了包子,弟弟的藥費怎麼辦?”
楊修衡看著她手裡的那一包包子,眉頭一皺,一臉的不讚同。
孃親才離開冇多久,哪來那麼多錢買包子?
不會是又去賭坊借錢了吧?
“這些包子花不了多少錢,我們總要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你們放心,剩下的錢足夠弟弟的藥費。”
聽她這麼說,楊修衡越發懷疑她是去了賭坊借錢或者賭錢,眉頭皺的更緊。
咬了咬嘴唇,想勸說她不要再去賭,張了張嘴又不知從何勸起。
一旁的楊修昀一邊心疼她亂花錢買包子,一邊又氣惱和失望她可能去賭了。
梗著脖子問道:“娘,你是不是又去賭坊了?”
陳明月道:“冇有。”
“冇有?那……娘哪裡來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