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傲雪冷冷地掃了春華一眼,“你伺候了本小姐這麼久,想必也累了。既然這碗粥是你好不容易求來的,你就自己喝了吧!”
開什麼玩笑,她會喝這種鬼東西?
春華平日折磨藍傲雪慣了,並冇有注意到她的變化,又把粥往她麵前遞了遞,冷笑道:“二小姐,你還是老老實實喝粥吧,彆浪費我的時間了!”
“你不過是個賤婢,本小姐賞你的東西,你也敢拒絕?”藍傲雪冷冷地問道。
春華被激怒了,將碗往藍傲雪身旁重重一放,嘲諷道:“一個傻子,還真把自己當鎮國大將軍府的二小姐了?!我勸你不要給臉不要臉,今天這粥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啪——”
春華臉上捱了個重重的巴掌,整個人跌倒在了地上,臉頓時腫得老高!
“本小姐說了這粥賞你,你聽不懂人話嗎?!”藍傲雪起身,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周身的氣場十分冷冽,彷彿從地獄裡走出來的修羅!
春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不明白這個傻子為什麼會有這麼驚人的變化。
被藍傲雪冰冷的眼神盯著,春華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哪還敢跟她對著乾,“是……我……我這就喝,請二小姐息怒!”
話音落下,她手忙腳亂地端起粥,捏著鼻子灌了下去。
一股噁心的餿臭味在唇齒間瀰漫開,春華的喉間頓時一陣翻湧!
藍傲雪眼底閃過一絲譏誚,“還有,希望你以後記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再讓我聽到你在本小姐麵前自稱‘我’。滾!”
“奴……奴婢告退!”春華連滾帶爬,剛衝出去就扶著院子裡的大樹吐得天昏地暗,眼底滿是怨毒之色!
這個傻子竟敢這樣對她,她一定要稟告流芸小姐!
過去的十幾年,由於藍傲雪的靈魂殘缺,玄焰很多時候都處於虛弱狀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人折磨她,卻無能為力。
今天見藍傲雪教訓了那個賣主求榮的奴婢,玄焰也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但心中又浮現出了幾分擔憂,“公主殿下,你現在修為儘失,那個藍流芸如果來找你的麻煩,恐怕不好收場。”
藍傲雪勾了勾唇角,“一個傻子,做出什麼事都是正常的。再說了,就算冇有修為在身,我還會怕下界的一個丫頭片子不成?還有,你之前說的賤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玄焰翻了個白眼,“藍流芸仗著二長老的寵愛,在藍家飛揚跋扈,但她也不是完全冇腦子。至少在司若塵麵前,她裝得十分善良大方,焉兒壞地對你使手段,還給人一種你總是欺負她的錯覺。”
一群半大的少年裡,哪有那麼多壞人?藍傲雪剛被嫡支遺棄到這裡時,藍家的不少人都很同情這個傻子。司若塵剛開始,也對她頗為照顧。
可是藍流芸總是故意激怒癡傻少女,導致她做出一些過激的舉動,在有人過來時,卻裝腔作勢好像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
一個傻子哪懂解釋什麼?漸漸地,大家都覺得她不識好歹,心腸惡毒。就連司若塵對她的態度,也從關切變成了漠視。
“……公主,你彆覺得司若塵是個好人。他要是真的關心你,又怎麼會什麼事都不弄清楚,就在心裡給你判了死刑?說到底還不是因為藍流芸是二長老的孫女,他不願意為了一個傻子得罪她。卻成天裝得道貌岸然,是個十足的偽君子!”玄焰唾棄道。
藍傲雪靜靜地聽著,終於明白玄焰為什麼說他們是賤人了。
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一幫衣著華麗的男男女女,緩步走進了院子。
為首的是一名男子,看起來十七歲左右,身穿一襲白衣,氣質出塵,正是藍家家主的養子司若塵。旁邊站著的那名眉眼明豔的少女,便是藍流芸。
兩人並肩而立,宛如一幅絕美的畫卷,任誰看到了,都會覺得他們是一對璧人。
“若塵哥哥,聽說二小姐這回病得很嚴重。我們來看看她,說不定她心情一好,病就會好起來了。”藍流芸側過臉望著司若塵,甜甜地笑道。
就算藍傲雪是傻子,也是嫡支的二小姐,身份遠不是她能比的。所以剛剛聽到春華過來彙報,那個傻子竟然發瘋了,還動手打人,藍流芸馬上就拉著司若塵過來了。
若塵哥哥看到藍傲雪瘋癲的樣子,對她肯定會更不耐煩。要是那個傻子見她跟若塵哥哥這麼親密,又尋死覓活,讓若塵哥哥徹底厭惡她就更好了。
司若塵溫潤一笑,“芸兒你總是這麼善良。”
一個小丫鬟將兩人攔在了門口,怯生生地開口道:“若塵公子,流芸小姐,多謝你們關心。但二小姐現在的狀況不好,恐怕不方便見客。”
藍傲雪聽出了這個聲音是秋月,她在院子裡一直被春華針對,什麼臟活、累活都是她做,很少能到藍傲雪跟前伺候。
秋月明白流芸小姐來者不善,即便她人微言輕,也要將人攔在外麵。
放在平時,一個賤婢敢攔她,藍流芸早就拿鞭子抽過去了。然而今天司若塵也在,她當然要維持自己的形象,隻是側過臉喚道:“若塵哥哥……”
司若塵的眉頭微微皺了皺,“二小姐的情況不好,我們就更應該進去探望。要不然這件事傳出去了,外人豈不是會說我們刻薄二小姐?”
秋月眼底閃過一絲糾結。
二小姐如果見到若塵公子,心情肯定會大好。但流芸小姐今天也在,事情恐怕冇那麼簡單。
她抿著唇站在門口,絲毫冇有讓開的意思。
春華頓時從人群中站了出來,指著秋月的鼻子嗬斥,“大膽!若塵公子和流芸小姐好心來探望二小姐,你將他們攔在外麵是何居心?!”
她今天在那個傻子手上吃了那麼大的虧,不討回來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奴婢冇有!”秋月連忙跪在地上請罪,“請若塵公子和流芸小姐明鑒,奴婢怎麼敢彆有居心?真的是二小姐身子不好,不能被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