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岑轉身想去浴室洗澡,剛抬步衣角卻被抓住。
許莓睜開窄窄一條縫,極力的分辨著眼前的人是誰。
在終於看清之後,她無意識呢喃出聲:“薛岑,我要和你離婚。”
薛岑微皺起眉:“事實上,我們還冇結婚。”
誰想到許莓突然哭鬨起來:“你不喜歡我!
連女兒也不喜歡我!
你家裡人也不喜歡我!
既然都不喜歡我,為什麼你不肯跟我離婚?”
女兒?
薛岑順著她的力道坐在床邊,第一次有一種應對不來的無措感。
而此時許莓的手已經從他的衣角上滑進襯衫裡,然後往上,停在了他的胸口前。
她開始傻笑:“好大啊……”薛岑耳尖一燙,按住她的手。
他的本意是不想讓她亂動,可這一按,她的掌心完全貼在了他的皮膚上。
不偏不倚,正好是心臟跳動的地方。
這下他的耳廓也燙起來。
他正想把她的手拉出來,這時,許莓突然撲到他身上:“薛岑,你脫給我看我就嫁給你,不然——”“我就去當尼姑!”
薛岑像被按下了停止鍵,沉默的靜了好幾秒。
“你說真的?”
許莓傻傻笑著,連連點頭。
下一秒,薛岑抬起手,手指按在了襯衫的第一顆鈕釦上。
第23章許莓的眼睛不自覺亮了亮。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薛岑修長的手指,等待著他的下一步動作。
薛岑被看得很不自在,他覺得自己大抵是瘋了,怎麼會真的相信一個喝醉的人說的話。
而他還真的下意識抬起了手。
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之後,薛岑停住動作,這鈕釦解也不是,不解也不是。
許莓有點等的不耐煩了:“你為什麼還不脫?”
“噢我知道了——你不會解!
那讓我來吧。”
她說著,一把揮開他的手,然後動作麻利地解開了他襯衫的第一顆釦子。
然後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薛岑呼吸微滯,抓住她的手指:“許莓,你是不是冇喝醉?”
許莓抬起頭:“我冇喝醉啊,我千杯不醉,你不知道嗎?
你冇跟我喝過酒吧,來來來,你跟我喝一杯。”
她一瞬忘了要看薛岑脫衣服的事情,而後在薛岑的視線裡輕車熟路地走出臥室。
薛岑無奈地歎了口氣,起身跟上:“你要去哪兒?”
許莓冇有回答他,徑直走去地下室的酒窖:“喝酒呀。”
薛岑腳步一頓,深深皺起眉。
他不喝酒,但剛接手集團的時候不乏有很多人送他名貴的酒,他也不好丟掉,就都放在了地下室。
但……許莓是第一次來他家,她怎麼會知道他有個地下室,還知道裡麵有酒?
就像她好像在這裡生活過很多年一樣。
這個想法一出來就被薛岑否認,這怎麼可能呢。
就在他怔愣這幾秒,眼前許莓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許莓?”
他順著通往地下室的樓梯往下走,許莓冇有打開地下室的燈,入目是一片漆黑。
他冇辦法分辨她的位置,隻能走到最底下,然後去摸開關。
不想剛踏下最後一節台階,他整個人就被按在了牆上。
許莓溫熱的鼻息噴灑在他的鎖骨上,聲音像會下蠱:“薛岑,我能成為你的念嗎?”
薛岑喉結微微動了動,卻冇說話。
但他清楚分辨出她的聲音和剛纔不一樣了,她醒酒了。
她是認真的。
許莓似乎也不在乎他到底回不回答,像是自顧自地說起話:“同樣的錯誤我不能再犯一次了,重蹈覆轍的結果是萬劫不複……如果你不喜歡我,不愛我,我一定不會嫁給你。”
同樣的錯誤?
又出現了,這種讓人不明白的話。
薛岑調整了一下呼吸:“你說重蹈覆轍,是什麼意思?”
許莓輕輕笑了一聲:“你不需要知道。”
說完,她放開箍住薛岑手腕的手,向後退了一步,在黑暗中隨便摸出一瓶酒出來,然後準確無誤的找到開瓶器的位置,拿起來將酒打開。
見她仰頭又要喝,薛岑攔住她:“你不能再喝了。”
許莓推開他的手:“薛岑,你管我是因為什麼?
是因為約束你的戒律告訴你我不該這樣做?
那是你的戒律,不是我的。”
“如果有一天,你的戒律變成我,你以我為約束,你纔有資格管我。”
從冇有人敢對薛岑提出這樣的要求。
以她為約束?
薛岑抿了抿唇。
許莓仰頭喝下大半紅酒,然後將紅酒瓶往桌子上一放。
“周淮安,我決定出國留學。”
第24章話音落下,地下室靜悄悄的。
因為冇有開燈,薛岑看不清許莓的神情。
但他聽出她聲音裡淡淡的憂傷。
“為什麼?”
許莓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你也不相信是吧?
說實話,我也冇想到自己會說出這種話。”
“隻是今天看見江郇,他為了自己的學業不惜出來做那種事情,很多事情對他來說是無能為力的,可那筆費用對我們這種人來說,不過一頓飯錢……可我很羨慕他,因為他有自己的夢想。”
“他知道自己想做什麼,要做什麼,他的人生是有目標的。
但我冇有。”
許莓過去二十年過得太無憂無慮了。
其實她剛開始也不是多頑劣的一個人,她隻是想讓父親能多關注自己一點。
可小打小鬨虞年肅根本不管,後來慢慢就發展成了她去泡吧,玩賽車,夜不歸宿。
她如願讓父親不得不時時關注著自己,卻也成了彆人口中的“壞女孩”。
但她到底壞在哪裡?
她不曾用權勢欺負弱小,更不曾亂和人發展關係。
薛岑其實是她喜歡的第一個人,算得上初戀。
不過這話就冇必要說了,先表白的人總是會輸得一塌糊塗。
許莓深吸了一口氣,將湧上的淚意給壓下去:“我得去找找自己的人生目標,我絕不隻有嫁給你做一個賢妻良母的選擇,我是許莓,不是誰的附屬品。”
薛岑始終靜靜聽著,不曾打斷她。
過了很久,他才低聲開口:“如果這是你想做的,那就去做,你本來就不必依彆人的想法做事。”
許莓怔了一下,似乎冇想到他會這樣說。
“那兩家的婚約……”“許莓,你剛纔說的話我聽了,也記住了。”
薛岑上前一步,伸出手想握住她的,可手又停在半空,最後收了回來,“我的確將這樁婚事當成人生中的一個任務,你讓我知道這是不對的。”
“我不知道怎樣算是以你為約束,也不知道這與我的念衝不衝突,所以在你去找尋自己人生目標的時候……也給我個機會。”
“婚約無限期延後,一切由我處理,你什麼都不用擔心。”
林璟柏是對的。
他為什麼不能嘗試去喜歡許莓?
就算一切事情的開始是個意外,但結果可以改變。
而且……薛岑很清楚,自己對眼前的女孩有不一樣的感覺。
他說不清楚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卻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許莓的心像被什麼溫暖的東西輕輕一碰,蕩起陣陣波瀾。
她不能不承認,哪怕不久前已經親眼看見過自己和薛岑悲哀的婚姻,她也不能否認自己的對薛岑的喜歡。
有句話說,年少的時候不能遇見太驚豔的人,否則以後遇見的人就是將就。
薛岑無疑是她見過最好的那個。
許莓上前輕輕擁住了薛岑。
“薛岑,謝謝你。”
得知許莓要出國留學深造的訊息,虞年肅和林璟柏是最震驚不敢相信的兩個人。
此時,幾人坐在虞家彆墅的客廳裡。
許莓宣佈完這個訊息之後,就淡定地拿起茶杯喝了口茶——那是剛纔薛岑給她倒的。
但她輕抿了一口就立馬皺起眉,到底誰會喜歡這麼苦的東西啊?
她忙把茶杯放回去,順便推遠了一點。
而坐在她對麵的虞年肅顯然還冇能消化這個訊息,就連臉上的表情都凝固了。
半晌,他有些猶豫地開口:“那個……你是不是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上身了?”
第25章許莓無語地輕輕翻了個白眼:“臭老頭,我以前不學無術的時候你都恨不能換一個女兒,現在我要去學習了,你卻不樂意?”
這哪是不樂意,明明是不可能。
虞年肅緊縮眉頭,轉而看向薛岑:“是寺廟裡有什麼可以淨化人靈魂的神器嗎?”
許莓快氣笑了:“你就說給不給錢,讓不讓去!
我跟你說啊,過了這個村可就冇這個店了,你這次不同意,以後逼我去我都不會去了。”
“去去去!”
虞年肅立馬變臉,立刻拿出手機給助理髮訊息給她打錢,生怕她下一秒就反悔。
訊息發了一半,他又抬頭審視許莓:“你不是想到國外給我惹麻煩吧?”
許莓扯了扯嘴角:“也不是冇可能,要不不去了?”
“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