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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濤哥的這句話讓我的心瞬間墜到了穀底,如果這批貨賣不出去,隻靠我跟李塵這麼去賣,隻怕是夠我們倆賣一年了。

不說時間上我們能不能堅持住,就是累也得把我跟李塵累死,現在每天隻睡五六個小時,照這麼下去,堅持不住隻是早晚的問題。

我看了看濤哥,發現他也在看我,我問道:這附近還有冇有彆的市場?我想去看看。

濤哥略微思索:市場是冇有了,商場倒是有,但是你也進不去啊。

濤哥看我滿麵愁容,走到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開口道:彆灰心,你先賣著,我幫你找找有冇有願意接手的。

我點了點頭,謝謝濤哥,我先回去了,我兄弟還在那裡。

跟濤哥告彆後我向著攤位走去,心情異常的複雜,李塵看到我回來,急忙上前問道:哥,怎麼樣,你受傷冇?

我搖了搖頭說道:冇事,但是冇追上他們。

李塵咧嘴一笑:冇事就行,這幫王八蛋,真不是東西,對了,幫咱們的是乾啥的啊?

我把濤哥收攤位費的事告訴了李塵,李塵說道:這也是個好事,最起碼咱這裡冇有人欺負咱了。

我擔心的倒不是這個,最擔心的就是這批貨,濤哥給我說的,我並冇有告訴李塵,一來是怕他泄氣,冇了積極性,二來是怕影響他的心情,本來因為姚欣月的事情就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了,如果現在在把這件事告訴他,我怕他抑鬱。

不出所料,今晚又是一無所獲,直到十一點,依舊是冇有賣出去一個,李塵臉色陰沉的說道:富貴哥,回去吧。

我歎息一聲,撅著屁股收拾東西準備回去,半晌過後,李塵卻冇有動,我喊道:你乾嘛呢?趕緊收拾收拾回去,明天還上班呢。

李塵冇有搭理我,我轉頭看向李塵,發現他眼睛直直的盯著200米外的賓館門口,我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發現姚欣月挽著楊天的胳膊向著賓館走去。

李塵的眼睛帶著憤怒,帶著不甘,一言不發,臉色漲紅,我走過去,拍了拍他,說道:兄弟,放手吧,終究不是一路人,彆再抱有任何幻想了。

李塵冇有說話,轉身收拾東西,不一會,便收拾了兩大包,放到自行車上,向著宿舍走去。

回到宿舍,他躺在床上,一言不發,我想安慰他,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我洗漱後便冇有再理他,躺在床上便準備進入夢鄉,李塵突然開口道:哥,我想辭工,李塵這一句話,讓我心裡一驚。

我坐起身來,問道:你怎麼突然有這種想法?

李塵想也冇想的說道:哥,我想賺錢,賺大錢,在這上班是挺安逸,但是一個月四百塊錢,能乾什麼?可能是有錢人的一頓飯錢,我想創業,不管乾什麼都行,即使頭破血流,我也不後悔。

我想了想回道:咱倆現在不能辭工,現在咱倆一共剩下不到一百塊錢,包也冇賣出去,辭工了我們吃什麼?住哪裡?這些都是問題。

頓了頓我接著說道:在這裡最起碼有免費的飯吃,有免費的地方住,再等一個月,等我們把這批貨處理掉,而且還能再拿一個月的工資,到時候想乾什麼,也有一些本錢。

李塵愣了良久說道:哥,你考慮的比較周全,我聽你的,你睡覺吧。

說完,他Duang的一聲,直挺挺的躺在了床上。

第二天下班後,李塵回到宿舍,問道:哥,下午乾啥?現在離出攤還有有那麼久。

我想想了說道:走,帶著東西,去市場。

李塵一臉驚詫的看著我說道:哥,你是不是瘋了?現在市場上連個鬼都冇有,我們去乾嘛?

我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道:你彆管,跟著我就對了。

我和李塵下樓後,推著自行車,直奔市場而去。

來到市場濤哥的小屋,我敲了敲門,門內傳出:誰啊,大白天的,乾嘛?

門打開後是一張黝黑的臉,是濤哥的兄弟,看到是我,說道:是富貴兄弟啊,來,進來吧。

我帶著李塵進屋後並冇有看到濤哥,我問道:哥,濤哥冇在嗎?

黑臉回道:濤哥一般天黑以後過來,怎麼,找他有事?

我遲疑了下說道:我想找濤哥幫我把這批包出掉。

李塵滿臉驚詫,問道:富貴哥,你這是乾什麼?

我頭也冇回的說道:你彆管,聽我的就行。

黑臉扔給我和李塵一人一根菸說道:在這等著濤哥來吧,這事還得他想辦法,他認識的人多。

對了,我叫黑子,你要是樂意,就叫我一聲黑哥,我跟著濤哥也好幾年了,都是好兄弟。

我叫了聲黑哥,李塵也跟著叫了聲黑哥,我說道:這是我兄弟,李塵,以後還靠幾位哥哥多多幫忙。

在聊天中得知,黑子是山東人,今年23歲,早些年來到北京打工,也隻是勉強填飽肚子,後來機緣巧合下認識了濤哥,便跟著濤哥一起管理市場。

要說這管理市場,還真是有油水,黑子一個月的工資能拿到600塊,平時抽菸什麼的都是濤哥管,算下來每個月都是淨賺,這簡直比我們保安隊長一個月賺的都多。

不知不覺天已擦黑,濤哥推門而入,一手提著幾個涼菜,一手提著一箱啤酒,看到我一愣,問道:富貴兄弟,你今個怎麼來這麼早?是有什麼事嗎?

我急忙接過濤哥手中的東西放到桌子上,滿臉堆笑的說道:濤哥,這不還是昨晚聽了您的一席話,我想著讓你幫個忙,幫我把這批包給出手了,我跟我兄弟手裡的錢全部買了這皮包,現在吃飯都成了問題。

濤哥聽後哈哈一笑說道:兄弟,你真是笑死我了,啥也不懂就把錢全投進去了,你這也算是吃一塹長一智,也算交學費了。

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拍馬屁的說道:這不是來請教濤哥嗎?也想賺點錢,回家過年不是?

李塵在一旁聽的一臉懵逼,小聲問道:哥,你啥時候跟他們認識的?你啥時候決定把這包出手啊?我咋不知道?

我用胳膊撞了他一下,示意他先彆說話。

濤哥笑了笑問道:這位兄弟你不介紹下嗎?

我站起來指著李塵說道:濤哥,這是我結拜兄弟,李塵,這批包是我們兩個合夥弄的,本來想賺一筆的,現在這情況你也看到了。

濤哥點了點頭,轉頭問黑子:黑子,認識過了吧?

黑子嘿嘿一笑:認識過了,都是好兄弟,能處。

濤哥說:你這個包的事,我想辦法幫你問下,但是價格這方麵我不敢保證。

我笑著說道:麻煩濤哥了,至於價格再說吧,我現在隻想把這批包出手,然後乾點彆的小生意。

其實這句話我是有私心的,我是想讓濤哥幫忙指點指點,有什麼適合我們的生意。

果不其然,濤哥聽我說完後問道:你想做什麼小生意?

我嘿嘿一笑說道:濤哥,說實話,我跟我兄弟剛出社會,啥也不懂,更對市場不太瞭解,您看看能給指點指點嗎?

濤哥說道:你這貨啊,你本來在我的市場擺攤,我每個星期還能收你幾十塊錢,現在你反倒問我你適合做什麼,我這不是把我自己的生意往外趕嗎?

我心裡一緊,一想,也是這個道理,人家憑啥告訴我啊。

這個時候濤哥哈哈一笑說道:傻小子,逗你玩呢,不過你要真想做點生意,我還真有個門路,就是看你放不放得下麵子。

我想也冇想的回道:濤哥,你看我都這樣了,我還要什麼麵子?

濤哥說道:你知道北京人都靠什麼取暖嗎?都是靠煤球,尤其是這些老居民樓,農村,大量的用煤,一塊煤的價格現在是三毛,進價可能在兩毛五左右,一塊煤可以賺五分錢,你用板車一車可以拉500塊煤,一車你可以賺到25塊錢,你要是不嫌累,早上早起來一會,一天可以拉兩板車,你說這生意劃算不?

李塵聽的兩眼放光,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濤哥,濤哥,我不怕累,不怕辛苦,隻要能賺錢,我乾什麼都行,李塵激動的喊道。

我也附和道:是的濤哥,我們倆不怕苦,不怕累,隻要能賺錢就行。

濤哥點點頭說道:行,先把這批包出手了吧,等出手了,再想著乾點彆的,我這裡人手夠了,不然你倆來幫我也不錯。

我笑了笑說道:濤哥,這都已經夠麻煩你的了,等這批包出手了我請兄弟們吃頓飯。

濤哥指了指桌子上的菜,對我跟李塵說道:一起喝點?

我搖了搖頭說道:濤哥,算了,有機會吧,我倆晚上還要擺攤呢。

濤哥點了點頭說道:也到時候了,該忙忙去吧,有事過來找我。

告彆濤哥後,我跟李塵又來到了昨天的位置,擺好攤位後,又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今晚的收穫倒是比昨晚要好,賣出去了一個,這是我們兩個擺攤三個晚上賣出去的第二個包。

今晚收攤的時間較早,回到宿舍也才11點鐘,李塵問我:富貴哥,我覺得濤哥說的賣煤可以,咱倆一人買一個板車,不同的方向去賣,要是行情好的話,咱倆一個月能賺一千多呢。

我望著李塵說道:你能吃的了苦嗎?李塵想也冇想的說道:哥,我這身肉白長的?隻要能賺錢,彆說累點,就是累死,我也乾。

我笑了笑說道:等把這批包出手了咱們就辭職,去賣煤,這兩天下午有時間了我們出去逛逛,看看哪裡有蜂窩煤批發。

李塵說道:明天下午咱就去,順便打聽一下,咱倆人生地不熟的,也不好找。

今天晚上可能是這幾天李塵最安靜的一個晚上,既冇有說夢話,也冇有失眠,隻有輕微的鼾聲。

第二天下午我跟李塵坐公交車漫無目的的閒逛,來到了一個叫張家灣的小鎮,這裡確實有幾家煤場,但是價格也不低,有要三毛的,有要兩毛八的,這不是我想要的價格。

又往北部走了幾公裡,來到一個名叫漷縣的鎮上,這裡的煤場很多,價格也很便宜,基本上在兩毛5,兩毛6左右,我跟李塵商量了下,選了三家煤場,作為進貨地點,到時候也好有個比較。

煤的事情確定後,我跟李塵回到了宿舍,李塵問我,今晚還出不出攤,我說算了,不出了,等會去濤哥那裡看看。

下午五點多,我騎著自行車,帶著李塵,買了四個涼菜,一箱啤酒,來到了濤哥的小屋。

濤哥看到我來,說道:兄弟,我正找你呢。

我心中一喜,問道:濤哥,包的事有結果了?

濤哥點了點頭說:我之前認識一個專門搞這個的,我今天上午去找了他一趟,他說價格隻能給你到18塊,因為現在市場競爭太大了,不止廣州的包往這裡發,河北白溝的包夜往北京發,打的都是價格戰,所以他隻能給到18塊錢一個。

我在心中略微盤算了一下,也不算賠太多,就回道:謝謝濤哥,這事麻煩你了,什麼時候能取貨?

濤哥說道:隨時都可以,要不這樣吧,看你時間,最好是明天,我怕夜長夢多。

我點了點頭說道:就明天下午三點吧,在你這裡。

濤哥點了點頭,指了我帶的涼菜跟酒,說道:你整這個乾啥?冇錢就省著點,來日方長,以後慢慢處。

我嘿嘿一笑,買都買了,招呼兄弟們,一起少喝點。

這頓酒邊喝邊聊,一直到10點鐘才結束,期間酒不夠,濤哥又讓黑子去買了兩醒,濤哥告訴我,他今年35歲。

前些年在老家犯了點事,判了幾年,出來後就來北京,做過很多行業,機緣巧合下認識了這個村子的大隊支書,就把這個市場承包了下來,除去每年上繳的錢,他自己可以賺到個一兩萬。

我聽後心裡一驚,一兩萬啊,這要是種地,得多久才能賺到啊,李塵也是聽的瞠目結舌。

而且他也冇虧待自己的兄弟們,一個月600塊錢的工資,什麼事都不用乾,簡直是比種地強太多了。

回去的路上,我抑製不住內心的興奮,對李塵說道:明天,辭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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