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公子卻搖頭,繼續求情:“父親,現在流放路上,本就艱險重重,請您寬宏大量,饒了六弟這次,再不行,先記過也好。”
卸去內力硬挨一腳的楚翊緩過最初的劇痛,將麵前的大哥推開,筆直跪在地上,領受父親的雷霆之怒:“兒知道錯了,請父親責罰。”
楚紹又氣又恨,不斷訓斥,“今時不同以往,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可能連累全家。真要把鐘威惹惱了,有的是苦頭吃!”
楚翊恭聲領訓:“父親教訓得是,兒謹記在心。”
楚紹冷哼,“此事還有誰知道?”
楚翊說了當時身邊的幾個家人,突然神色一滯。
“還有誰?”楚紹眼睛一眯,逼問道。
“秦家大少夫人。”
楚紹狠狠皺眉,楚大公子忙安慰道:“父親放心,她能被秦君屹護著,品性自當不差,不會故意為難。”
楚紹又將小兒子訓斥一頓,才讓他起來。
楚大公子扶起楚翊,“以後這種事,交給大哥辦,切不要再自作主張。”
“好。”父親在場,楚翊隻能應下。
突然,楚紹迅速轉身望向山頂。
“怎麼了?”楚大公子隨著父親的視線,不解地問。
“山頂有人。”
兄弟倆對視一眼,銳利的目光一起巡視四周。
可是除了林間樹木花草和鳥獸昆蟲,並未見人影。
蘇雲宛收回精神力,想起了京中的傳言:楚家家主武藝高強,治家極嚴,偏偏有個叛逆不拘卻天資卓絕的小兒子,令他又愛又恨。
見三人不再多說,轉身下山,她掏出一把消暑藥草種子,催生完畢後,先一步回營地。
秦君屹見她回來,指了指一旁的袋子,“宛宛,剛纔弟去換了幾個白麪饅頭和鹹菜,你再吃點。”
蘇雲宛嫣然一笑,拿出一個饅頭慢慢啃。
裴氏在一旁白了一眼:“都什麼時候了,還挑食,官差的饅頭金貴得很,現在哪是矯情的時候......”
秦君屹隱忍道:“母親,您若想吃彆的,兒也會讓弟給您換回來。”
“娘可不像某些人,隻知道花錢買享受。如今咱們家的錢財那是用一點少一點,這以後可怎麼過呢......”
秦君屹還想說什麼 ,卻被蘇雲宛掐了一塊饅頭送到嘴邊,“嚐嚐?”
秦君屹一愣,依言輕啟薄唇含入口中,眼中的柔情再難藏住,也冇再跟母親辯解。
反正,他也說不過母親。
無論有理冇理,母親自有一套理論,逼急了就用孝道相逼,她從來都是立於不敗之地。
楚家三人回到營地時,楚翊身姿矯健挺拔,麵上不見一絲痛色,額頭滲出的細密冷汗,猶似活動後的熱氣所致。
他隱晦地朝蘇雲宛看了一眼,隻見她正吃著饅頭,手裡還捏著僅剩的一小塊,顯然已經回營地一陣子了。
楚翊收回目光,心裡暗道:不是她。
另一邊,趙榮久久未歸隊,鐘威心裡生出不好的預感,目光不由地瞥向秦君屹。
昨夜那一出,暗處必然有趙榮的人,至今毫無動靜,或許凶多吉少。
他不能明晃晃地走過去問:趙榮是不是被你們殺了。隻能心存忌憚,儘量不與秦家交惡。
就不知道秦家被皇家逼上絕路,又有暗處勢力相助,會不會走上逃亡之路。
正思慮間,楚家父子三人回道營地。鐘威的心裡瞬間敲響警鐘,比起秦家,楚家更是他的心腹大患。
“小伍,小六,你們多去秦楚兩家轉轉,尤其是楚家。一有風吹草動,立即來報。”鐘威深思熟慮後,將重任交給薑小六和伍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