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獻看孃親又一次被祖母立規矩,不由得心裡一痛,孃親肯定又一次苛責大哥了。
他頗為擔憂地看了眼孃親,埋頭利索地處理食材。
裴氏明白小兒子的關切,對大兒子更加埋怨,怪他不幫著說情。
她完全意識不到,這一切是她咎由自取。
從秦君屹記事起,動轍得咎,三天兩頭被老夫人下令花樣罰跪、杖責等,甚至關起門讓她奶孃施以幾乎不留痕跡,卻令人痛至極點的針刑。
偏偏老王爺隻看到明麵上的懲戒,非但不嗬護,還藉此磨礪兒子身體性情,培養堅毅品性。
整個秦家,唯有老夫人真心疼惜他,可老夫人對裴氏的約束管製,換來的卻是私刑更重。
老夫人軟硬兼施都無效後,隻好提出將大孫子放自己身邊撫養。可老王爺見老夫人已經養廢了三弟,又怎會令大兒子步三弟後塵?
他不但冇答應老夫人,還苛責秦君屹嬌氣,將年幼的秦君屹扔到影衛營,進行比軍營更殘酷的訓練,直到他超額完成各項考覈,纔將其接回家。
可秦君屹迴歸後的處境並未改善半分,他已經練就寧折不屈的性子,再苦再痛,也不願服軟求饒,令裴氏更加瘋狂地肆意虐待。
而就算這樣,**的疼痛也遠不及心靈的創傷,秦君屹也將孺慕之情轉移到祖母身上。
隻是老夫人在與大兒子交鋒中落敗,還害了大孫子。她再不敢隨意插手兒子兒媳對秦君屹的管教,隻能在衣食住行等生活方麵給與照顧。
直到六年前老王爺革馬裹屍還,再無人掣肘的老夫人纔打壓裴氏,放開手腳照顧秦君屹。
即便秦君屹在外出征,老夫人也時常派人送信送物資,從未間斷過對他的關心。
一個是嚴苛的母親,一個是慈祥的祖母。當祖母要立規矩時,秦君屹自然不會輕易求情,損傷祖母的威嚴。
何況,伺候祖母本就是母親的本分,他無可置喙。
要是被裴氏知道他這一想法,肯定會被這大型雙標活活氣死。
蘇雲宛翻看了下現有的食材,跟秦君屹提議道:“野兔做紅燒,野雞燉菌菇湯,再配一盤炒青菜,怎麼樣?”
秦君屹自然冇意見,柔聲道:“你決定就好。”
於是,在蘇雲宛的經手下,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出鍋,霸道的肉香席捲了整個營地,不少人被激得直咽口水。
大人有自製力,孩子卻抵擋不住美食的誘惑,紛紛鬨著想吃。
楚家的孩子被拘住了,盧家的卻鬨騰得歡,盧氏眼珠一轉,計上心頭:“依依,你帶孩子們過去找老祖宗請安。”
岑依依也被香味誘惑得不行,毫不猶豫地點頭應下,牽著兩個三四歲的孩子往秦家走去。
準備落座的秦家人見到一大兩小過來,洋溢的笑容瞬間凝固。
岑依依見狀腳步一頓,又揚起笑臉走上前:“外祖母,孩子們想您了。”
聞言,老夫人臉色的不自然瞬間消失,換上慈愛的麵容,“來來來,曾祖母抱抱。”
一男一女兩個孩童簇擁在老夫人懷裡,聽著老夫人的關愛之言,眼神卻直往菜肴上瞄。
老夫人吸收教訓冇擅自做主留下三人共餐,隻裝作不知,哄著曾孫子孫女說談,等秦君屹夫妻倆表態。
本就是家中一霸的曾長孫應了幾句後,再也忍不住,“曾祖母,我想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