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雪突然心底暖暖一片,如果說剛開始對趙氏還有嫌惡的話,如今那嫌惡早已蕩然無存。
趙氏即便是草包,但對她,是無條件的好。
“娘,這件事與你無關,你彆牽扯其中。”顧千雪低聲對趙氏道。
趙氏一愣,伸手摸了摸顧千雪的額頭,“寶貝女兒你這是說什麼話呢?快讓娘看看,是不是剛剛落水受涼發燒了,怎麼胡言亂語。”
顧千雪失笑,抬眼對厲王道,“一人做事一人當,雖不知什麼原因厲王殿下欲治我的罪,但一切與其他人無關,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厲王唇上那若有若無的笑意慢慢消失,微微挑了下眉尖,“你以為,本王不敢殺你?”
顧千雪也絲毫不讓,“殺我可以,但總要有個理由。”
“本王落水,就憑這一點。”厲王闔了雙眸,低沉悅耳的聲音滿是輕蔑。
將頭慢慢靠在肩轎的椅背上,披風領子有著厚重皮毛,在雍容華貴的皮毛之間,厲王更顯纖瘦孱弱。
顧千雪剛想說什麼,卻又馬上閉了嘴。
眾人隻當顧千雪理虧。
但實際上,她卻自有想法——她穿越到了南樾國,南樾國皇帝器重這身體孱弱的厲王,可謂眾人皆知,最笨的方法是與其硬碰硬,最好的方法是相處一個緩兵之策。
想到這,顧千雪起身,為厲王規規矩矩的行女子禮,頷首垂目,聲音溫柔婉轉,“殿下之命,小女不敢不從,但今日之事真真有誤會,請殿下無論看在家父麵子,還是外公麵子,給小女兩日的時間,兩日之後,小女自當負荊請罪,到時無論殿下用何罪治我,小女都心甘情願。”
眾人再次嘩然。
厲王緩緩睜開眼,那本黑如烏玉的眸子深處,閃出點點興趣。
“你在與本王談條件?”
顧千雪不否認,“殿下宅心仁厚、愛民如子,小女在哀求殿下。”
厲王突然笑了,笑聲低沉卻爽朗,極為開心一般,卻帶了咳嗽連連,“虛誇便罷了,本王什麼性格,眾人皆知。好,就給趙遠征個麵子,兩日之後,你且提頭來本王府罷。”
說完,厲王便重新闔眼,虛弱地躺回肩轎,不再言語。
邵公公深深看了顧千雪一眼,而後高聲令下,王府之人便簇擁著厲王,離開顧府。
厲王走了,趙氏突然嚎啕大哭,汩汩眼淚在滿是胭脂水粉的麵頰上衝出兩道鴻溝。“我的乖女兒,你肯定是病了,咱們找大夫看病吧。”
顧千雪失笑,“娘,難道您冇發現,此時有比我病了更嚴重之事嗎?”
趙氏伸出白嫩胖手,抓耳撓腮,開始冥思苦想起來。
顧尚書從地上爬起來,衝到顧千雪身前,揚手便是一耳光,“孽障!”
顧千雪冇想到自己就這麼捱了一巴掌,回過頭冷冷看向顧尚書,“尚書大人,您是想犧牲千雪自己,還是希望顧府全府陪葬?若尚書喜歡後者,那便儘管打就是,兩日之後,千雪定會滿足尚書的期望。”
“你……你……”顧尚書冇想到顧千雪竟眾目睽睽之下出言頂撞他,恨不得將其活活打死,卻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