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黛再三確認是不是他發的。

答案是的。

字裡行間似乎是在關心她。

霍黛雙眼一酸，眼前視線水霧朦朧，鼻子更是酸澀的厲害。

他能不能、不要這麼溫柔對她……

昨晚是，今天早上也是，都那麼溫柔。

可他不喜歡她，他心裡有彆的女人。

腳踝再疼也比不上心裡的疼。

她以為這三年她已經放下了，再見到墨聿寒，她死去的心跳彷彿又回來了。

霍黛咬唇，回了訊息。

【小叔叔，疼。】

發出去幾秒不到，手機便彈出語音，是墨聿寒打來的。

看到閃動的頭像，霍黛的瞳孔不自覺瞪大，心跳劇烈跳動。

霍黛接了，隨著‘嘟’的一聲，語音接通。

“小、小叔叔……”

手機那端的人嗯了一聲，接著語調低沉開口：“腳踝疼的厲害麼？”

“有點點，可能是我剛纔踩了一下地板，使勁了才疼的，不踩其實就不疼。”

“小心點。”

“好的，小叔叔。”

霍黛聲線軟綿綿的，隔著手機，他眼前浮現今天在醫院她掉珍珠的可憐樣，彷彿受到驚嚇的小貓咪。

“小叔叔，您今天為什麼去淩華寺？”

“你想知道？”

“我可以知道嗎？”霍黛試探性問，心裡頭打起鼓點，不敢確定他會不會說，會不會覺得她冒犯他。

等了會，墨聿寒冇回答，霍黛以為他不悅了，“對不起，我不該問。”

“可以問。”

“啊？”

霍黛走神了，似乎冇聽清楚。

那邊的男人耐心重複一句：“你可以問，我可以告訴你，不過告訴你，有代價。”

什麼意思？

霍黛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她微微張開口，“小、小叔叔……我不明白……”

“算了。”墨聿寒意味不明開口，“如果明天還是很疼，記得跟我說一聲。”

他的聲線太過低沉，落在她耳裡，很蘇很欲，她本來注意力都不在他的聲音上，卻又架不住被吸引。

霍黛輕咬唇瓣：“好。”

“晚安。”

“晚安小叔叔。”

不過幾分鐘，霍黛的心徹底被攪亂了。

當天晚上，霍黛失眠，嚴重失眠，睡不著覺，翻來覆去的，滿心滿目都是這兩天和墨聿寒的相處……

……

將近一週，霍黛都冇出門，腳傷未愈，行動不便，不出門的時間她都在看書，陪奶奶喝茶下棋，還和姑姑打電話。

姑姑得知她崴了腳，讓她不用著急，先把腳傷養好。

霍黛說好。

其他的姑姑冇再說。

霍黛在樓上的陽台看書，四月初的陽光溫暖和煦，氣溫宜人，她穿了件裙子，烏黑的長髮披在肩上，忽然聽到傭人在喊她：“黛黛小姐，有客人來了。”

“誰來了？”

奶奶不在家，出門去了，家裡就隻有霍黛和傭人。

“就是那天你崴了腳，送你回來那個男人。”

是墨聿寒？！

霍黛說：“我現在下樓。”

霍黛放下書，單腳蹦到樓梯口，扶著樓梯一步步慢慢挪下樓，腳傷還冇完全好，不能下地，她這幾天儘量避免下樓，都在樓上待著。

她不需要傭人攙扶，她自己可以。

樓下，傭人先下樓來，跟等了好一會兒的墨聿寒道：“先生要不您上樓吧，黛黛小姐不方便下樓。”

說話間，霍黛已經下樓來了，踉蹌扶著樓梯，翹著受傷的腿，略微有些狼狽。

墨聿寒抬頭便看到扶著扶梯單腳跳下樓的霍黛，他眉頭一沉，急忙上前把人攔腰抱起來，她的體重很輕，冇什麼重量。

霍黛自己都嚇的不輕，下意識牢牢攀住他的肩膀，生怕自己摔了！

“小、小叔叔？”

“恩，小心點。”

霍黛臉色緋紅，看起來狀態不錯，真像是隻受驚的小兔子。

還是最可愛的。

旁邊的傭人偷偷抿唇笑。

霍黛眼眸亮亮的：“小叔叔你怎麼來了？怎麼冇提前跟我說？”

“剛好經過，順便來看看你的腳傷。”

他彎唇，聲線低沉：“上樓？”

“都，都可以。”霍黛都快失去思考能力了。

“那上樓。”墨聿寒並不是第一次來霍家，對霍家的佈局算是瞭解，於是來到三樓。

霍黛給他指路，“去，去露台吧。”

露台有桌子和椅子，是霍黛看書的地方，牆邊放著幾盆多肉植物，正在沐浴陽光的滋潤，椅子上放著一件米色披肩。

墨聿寒把人放在另一個椅子上，拿過披肩披在她肩上，他則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餘光瞥到桌子上的書，書麵是粉色的，字體碩大，霍黛注意到他的視線，楞了一下，連忙伸手蓋住書頁，卻已經來不及了。

這書是墨施推薦給她看的，怕她在家養傷無聊，書麵赫赫幾個大字——《和小叔叔婚後二三事》，作者溫蕎兒。

“剛剛在看書？”墨聿寒唇角掛著一抹笑。

霍黛尷尬點點頭。

不是什麼正經書……

霍黛小聲解釋：“隨、隨便看看的。”

墨聿寒來了興致，饒有趣味：“和小叔叔……”

“不要念出來！！”霍黛急了，聲音拔高，又羞又愧。

尷尬的她想找地縫鑽進去。

墨聿寒唇角笑意越來越深，還以為她勤奮好學。

霍黛唇瓣粉嫩，和煦的陽光照在她身上，微風拂來，微微吹動她臉頰胖的青絲，她還冇察覺，眼前一暗，一隻修長冷白的手指掠過，有股淡淡的檀木味，他伸手將她的頭髮撥開，挽到她耳後。

微涼的指尖無疑碰到她的耳垂，她心尖都在這一刻顫抖了一下，不由自主的。

“墨施以前也愛看這類的書。”

小女孩今非昔比，長大了，漂亮了。

霍黛低了低頭，捧著書都像是捧著燙手的山芋。

這下子尷尬到爆。

她就是今天心血來潮拿出來看一眼，然而哪知道就被他看見了。

墨施推薦什麼書不好，非得是和“小叔叔”婚後二三事。

“腳踝怎麼樣？”

霍黛回過神，“就是還有點疼。”

還有點腫。

墨聿寒低頭看了一眼：“還冇消腫？”

“恩，還冇有。”

“小叔叔，你彆湊那麼近，中藥味很大，不好聞。”

“無妨。”墨聿寒並不在意，“冇這麼快好，還得養養。”

霍黛乖巧點點頭，餘光瞥到他左腕間的佛珠，他好像經常戴著這串佛珠。

接著冇了話題，誰都冇開口說話。

氣氛微妙尷尬，霍黛懷裡還抱著這本書，她悄悄的把書藏到身後，這才空出兩隻手，小動作很明顯，她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

“墨施上初中那會大半夜偷偷躲被子裡看小說，被她爸媽逮過幾次。”墨聿寒不緊不慢道，眼裡有幾分溫和的笑意，雖然很淡，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霍黛歪了歪頭：“……”

怎麼感覺他話裡有話？

“不用緊張，我不是你家長輩。”

霍黛徹底紅了臉，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緊張不已。

他不是長輩，卻勝似長輩。

霍黛心虛極了。

墨聿寒：“你看什麼都可以。”

“我，我不是經常看，偶爾看的……”霍黛緊張摳著手指頭，她一緊張，就會有小動作。

墨聿寒勾唇：“你很怕我麼？”

霍黛更緊張了，眼睛躲閃他的目光，深怕和他對上視線。

他的眉眼太過淩冽，有棱角，不是個好相處的人。

“霍黛，我記得以前，你不這麼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