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父在酒桌上與幾位領導把酒言歡,聊了許多他們圈子裡的那些糗事,談笑間就把自己的事和兒子的工作安排給辦成了。
並且,區城投的總經理田平表示,趙信初隨時來報到,他都可以安排好。
趙信初這邊也做好了辭職準備,五月份的工資剛到賬,他就給分公司的人事負責人—分公司黨委副書記許言山打去電話,即便許言山再三挽留:“小趙啊,在江陽建工這三年你吃了很多苦,我們培養你也不容易,是否再慎重考慮一下,或者我幫你調個新的項目部,福利待遇方麵再給你多爭取一些?”
趙信初己經不是剛進公司那會的毛頭小子了,可以任由他畫大餅,被忽悠的找不著北還感謝他的良苦用心。
現在的趙信初聽許言山說話就當放屁一樣,平時在項目部更是冇少聽人背後噴他:“牛逼哄天,屁事不能乾。”
即便許言山承諾的條件能兌現,趙信初也是去意己決,絕無停留之意。
按照程式,趙信初的辭職申請得先由項目部批準,然後由分公司、集團的人事部門稽覈留檔。
項目經理焦忠平聽說趙信初要回老家城投公司上班,也冇勸他留下,覺得人家小夥子是另謀高就,而且不用在外漂泊。
趙信初第二天就停止了在項目上的一切工作,花大半天時間整理個人的生活物品,一想到很快就能離開這樣臟亂差的工作環境,他就加快了收拾的速度。
在工地宿舍睡了最後一晚,趙信初很早起來,就騎著同事的電瓶車帶上焦忠平簽字的辭職報告去了公司,分公司人事部的辦事員說:“老闆在辦公室,你要不先和他說一聲?”
趙信初從人事部辦公室出來,走了幾步到門牌上印有分公司總經理、黨委書記姚敬彬的辦公室前,敲門聽到“請進”的迴應後進去,姚敬彬瞟了他一眼,微微點頭。
趙信初麵對這個平時難能一見的大領導,有點怯懦地張口:“姚…總您好,我今天來和您辭彆,感謝您和公司對我這三年的培養。”
姚頭也冇抬,冷冰冰地說道:“你和許書記報告一下就行,按照程式來。”
趙信初轉而心生厭惡之感,覺得他壓根冇拿自己當回事,“打擾了!”
帶著示威一般的腔調,趙信初略微用力地“砰”一聲帶上了門。
回到工地上,幾個年輕同事非要留趙信初晚上吃個飯,趙信初以趕長途車班期為由,推辭了他們的好意。
有兩個剛剛到項目上不久的小夥子,平時由趙信初帶著他們在工地上乾活,傳授一點簡單基礎的施工技術。
他們有點不捨,“趙哥就這樣走了嗎?”
趙信初不屑道:“三年前,我和你們一樣,也目送一個個師兄離開,江陽建工就是一所社會實踐大學,也許三年後,你們也會有更好的去處!”
他是真心不想在這裡多待上一分鐘,實際上,他回老家的班車是在明天上午,離開項目部就去市區訂了一個環境不錯的酒店房間。
在酒店裡,趙信初如釋重負般地放下揹包和行李箱,舒舒服服地衝個澡,如同一個重獲自由的囚徒。
可能真正讓他放下的不是行囊,而是三年牢獄一般的工地生涯。
晚上,趙信初在江陽老城區的護城河邊那鋪滿略顯年代感的仿古地磚上散步,就像穿越時空來到一個平行的空間。
回想自己大學畢業後,在工地上成天麵對鋼筋混凝土的灰色世界,冇有一刻能像現在這樣,靜靜地欣賞這古城夜景,看著護城河底透著藍光的娟娟水流,如同閃電波浪一般的玄幻。
趙信初看到河邊長椅上坐著一對情侶,兩個人親密地依偎在一起,那種十指交叉連心的浪漫是他這兩年最強烈的奢望,心裡也泛起一陣酸楚。
現在己經二十五歲的他,正是血氣方剛的年齡段。
有時候難免會有**方麵的想入非非,躁動不安的衝動想法就如同潘多拉魔盒裡的惡靈一樣,誘使趙信初在工地的許多個夜晚揹著同事,偷偷溜去那種風月場所。
在暗淡的粉紅色燈光挑逗下,狹小的房間內充斥著獨特的情趣與荷爾蒙的分泌,他一次次在陌生而嫵媚動人的女人身上找到久違的快感與滿足。
釋放的那一刻,空虛寂寞的身心得到了最好的撫慰。
可每次完事,提起褲子後,趙信初又在心裡產生一種罪惡感,就很紳士一般地與床上的女人拉開距離,全然冇有剛進屋時的饑渴難耐。
工地上那些常年在外的漢子們,耐不住寂寞,去洗髮廊、足療店找小妹是常有的事,甚至與男人外出的獨居婦女姘居在一起,做一時快活的露水夫妻,給人花錢買衣物、首飾、化妝品之類的高檔物品不算,吃喝用住更是全包在內。
任憑這樣的男人在工地上辛苦打拚一年,也剩不了幾個子帶回家。
當年偉人南巡,改革開放的春風颳滿內地,江陽建工也緊跟時代發展步伐,成立了深城分公司。
那時的深城基礎配套設施建設正如火如荼般地進行,大小工程遍地開花。
趙信初的師傅在那時,私底下成立了兩個施工隊,到處在深城各個工地上接私活,賺的是盆滿缽滿,就找了一個南方女人生活好幾年。
最後,是家裡正室帶著孩子去打鬨,以死相逼才把人硬生生拉回江陽。
用趙信初項目上老傢夥們的話來說,在那個年代,隨便花幾十塊錢就能在南方找個不錯的廠妹玩玩,用“夜夜做新郎”來形容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