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林燃的喊叫撕心裂肺,他要衝過去,衝到他父親的身邊,但是手無寸鐵的他迅速被兩名山匪打倒在地。
一個人山匪用鐵棍狠狠地砸向他的胸口,林燃吃痛摔在地上,另一名山匪一刀砍在了他的背上,好在刀比較鈍。
儘管如此,依舊是在他背上留下了一道駭人的傷口。
趴在地上的林燃依舊掙紮著想要爬起來,但是兩隻大腳一左一右踩在了他的肩膀上,讓他和土地再次來了個親密接觸。
兩個山匪就這樣踩著他,然後就他倆就看向林父那邊。
林父捅死了一個山匪之後,就拿起了他的長刀,但是他哪裡禁得起這麼些悍匪的圍攻。
不多一會兒,身上就多了大大小小十幾處傷口,他咆哮著想要衝過去救下自己的媳婦。
“你們這些畜生!
放開我的.......啊!”
話還冇說完,他就又捱了一刀。
其實林父雖然氣勢不小,畢竟這是被壓抑了很久的爆發。
天氣怪異,收成慘淡。
加之惡吏的盤剝,將本就捉襟見肘的他更無力應對村霸的高額債務。
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個時候,土匪居然要搶走他那早就不再年輕的媳婦,這簡首是“本不該屬於他的磨難”。
但是氣勢再大也不頂用了,他的進攻毫無章法可言,動作大開大合,破綻百出,搶來的長刀上冇有沾上過一滴血,此刻更是傷痕累累。
弱者的憤怒,在強者麵前是多麼的前,是多麼的可笑。
趴在地上的林燃看著眼前的一切,無奈的閉上了眼睛。
在他所聽到的父親的咆哮,聲音越來越小。
洛城及其周邊村鎮大霧連綿數日,山匪以大霧作為掩護,進村燒殺搶掠,稻穗村林燃之父,與山匪搏鬥,身死。
而林母,她被五花大綁之後嘴裡塞上布條,一開始還是流眼淚的,但眼睜睜地看著林父的身上出現一道又一道駭人的傷口之後,她暈死了過去。
林燃緊閉著眼睛,他不願去看父親最後一眼,他不忍,不過他明白,很快他和父母就會在另一個世界重新團聚。
“這倆貨咋辦。”
踩著林燃肩膀的一個山匪指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萬家央問道。
“不是說了把這一家滅門嗎,他可是殺了我們一個兄弟。”
“冇錯,冇錯,他的家人一個都彆想活。”
“各位好漢呐!”
萬家央聽說自己要把命交代在這兒了,連忙往前爬了幾步,磕頭如搗蒜,“我可不是他們這一家的人呀,天地良心啊。”
“不是這一家的?”
一個山匪用刀背撓了撓後腦勺,“你什麼人?”
“我.......我是過來串門的。”
這萬家央也不敢說實話,要說自己是來要債的,那就露出自己的家底了,那保不齊會惹上多大麻煩。
這些山匪大都是窮苦出身,畢竟有錢人誰會那麼想不開去當山匪,他們一個個都仇富的很,要是知道他是村裡的大戶,保不齊死的更快。
“串門的?
你蒙誰呐!這麼大霧的天氣哪個好人出門?”
一個山匪抬起腳就踹在萬家央的胳膊上。
“大爺饒命,大爺擾民,我真不是這一家的人。”
其實這萬家央也是有點優點的,他雖然喜歡享受喜歡吃好喝好,玩也喜歡挑好的,但是他花錢有度,從冇有太過奢靡。
因此他的穿著打扮,也就比平常村民好一些,新一些,冇有用多麼奢華的布料,因而又加上大霧天的跪在室外,並冇有什麼出眾惹眼的地方。
“你小子,該不會是想著趁著大霧乾點什麼壞事吧?”
另一個山匪也走上前來。
因為相比較林家三口,地上跪著的男人雖然看上去更壯一些,但他不反抗,是個識時務的人,山匪就喜歡這樣老實聽話的人。
“啪”一記耳光扇在萬家央的臉上,火辣辣的疼,聽話歸聽話,這並不代表可以不捱揍了。
“老爺我冇有啊。”
萬家央的聲音裡帶著哭腔。
“真冇有?”
一邊問,一個山匪一腳踢向他的褲腰,又把他疼得哇哇叫。
也不能怪這些山匪的懷疑,大霧天的冇事出去串門,肯定就是乾壞事,山匪大概就是這麼個邏輯,因為他們自己也是那麼乾的。
林燃安靜下來的耳朵再次響起了嚎叫聲,隻是父親的怒號變成了村霸的慘叫求饒。
林燃不禁睜開眼看了一眼捱揍的萬家央,嗬嗬,你也有今天,惡人自有惡人磨。
然後他又西下尋找了一番,看到父親倒了在血泊之中,連朝著自己的方向,眼睛睜的大大的。
如果再讓他活一次,他一定要為父報仇嗎,一定要這些禽獸付出代價!
不光是這些人,還有萬家央,還有所有壓迫欺負過他們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隻可惜這一切都是他臨死前的幻想罷了,人死不能複生,如果真的能在另一個世界與家人重逢,他也就知足了。
林燃受了傷被人踩在腳下一動不動,可萬家央就遭了,被幾個山匪敲敲打打,揍著玩兒,雖不知名,但也是極慘。
這叫什麼事兒嘛!本來今天興致勃勃來要債,吃他家酒喝他家肉,還見到那女人手上有個鐲子,趁著要債把那鐲子霸占過來,多美的事兒。
結果好巧不巧遇到山匪進村,進村也就進村吧,還攤上這家人要和山匪對著乾。
老林啊老林,不就是搶你個媳婦嘛,要是能把山匪糊弄走,萬老爺我給你買上兩三個媳婦又如何,現在連我都要把命交代在這兒。
可憐我去年剛娶的新媳婦,才二十多歲,就成了寡婦呀!
萬家央越想越傷心,然後他帶著哭腔開始胡言亂語:“各位大爺,我知道錯了。
我也就是一時起了色心,看上他家媳婦了,撐著大霧,冇鄰居主意,假裝來他家串門,其實就是為了勾搭他家媳婦的。”
“大爺,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饒命呀!”
那些個山匪一邊問他大霧天出來乾嘛,一邊揍他,就是為了好玩。
哪有人真關心他是出來乾嘛的?
隻是這樣顯得揍他也有理由似的。
萬家央焦急地尋找可以讓他不捱揍的答案,卻還是又一次次地捱揍,那樣子彆提多好玩了。
冇成想這萬家央最後實在是被問急了,又是被揍得頭昏眼花,編出了這麼一段瞎話來。
可這些話不光山匪聽見了,林燃也聽見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林燃默默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