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家花園裡,傭人們正精心為花花草草澆水,顧南舟踩著雙柔軟的拖鞋,自大門口走出來。
“顧先生。”
“嗯。”
傭人恭敬站在他左側,“晚餐我已經準備好了。”
男人抬起手腕,眼見著指針指定7點鐘方向,他鳳眸淺眯,右手食指敲了敲精緻的手錶蓋,臉色繃得非常難看。
遠遠的,路口兩盞車頭燈打進來,顧南舟抬眼望去,嘴角的冷笑劃開,染得一對眼峰越發黑曜。
真好,遲到一個小時。
沈喻付過車錢,捧著懷裡的挎包急匆匆往裡跑,由於顧南舟換了個地方,來的時候她怕找錯路,刻意對過這裡的地址。
穿過一片低矮的花壇,不遠處,沈喻一眼看見景觀燈下那道頎長的身影。
越走近,越能發現男人臉上凝聚出的陰鷙。
“你是死了嗎這會兒纔來?”
沈喻站定到他跟前,小臉兒氣喘呼呼的,撒謊道:“我走錯路了。”
“你到底屬豬還是屬狗?”
她張唇,“屬狗。”
男人冷哼聲,長腿朝屋內邁去,“跟上!”
順著昏黃的景觀燈,沈喻目視著男人堅挺的背影,不管是用什麼樣的方式出現,他永遠如王者那般,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沈喻甚至用儘全力想從他身上找到些缺陷,卻發現他是那麼的不可一世,那麼的完美無缺。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男人?
曲起十指,沈喻瞅了眼被美甲師做出來的彩繪,適中的假指甲五彩斑斕,顯得一雙玉手又長又秀氣,十分漂亮。
她花了四十分鐘找人弄出來的成果,為的不是讓人喜歡,而是令人討厭。
效果好的話,說不定她能立馬被他轟出去,從此不複相見。
想到這種可能,沈喻不自覺彎唇,馬不停蹄跟進大門。
顧南舟大步走入餐廳,傭人推著餐車,將弄好的飯菜一一擺上桌。
沈喻偷偷瞄了眼,比起上次的外賣,還是這裡的待遇好啊,終於讓她瞅見了有錢人的**。
男人坐在主位上,麵部表情陰惻惻的,沈喻微笑著同傭人點下頭,隨後拉開旁邊椅子。
她右手剛剛捏住椅背,顧南舟便注意到了沈喻指甲上的變化。
傭人幫兩人盛好飯就退了出去,沈喻執起筷子,像個冇事人似的撥弄幾下碗麪上的米粒。
說實話,這麼長的指甲做出來,她還真不太習慣,就連拿雙筷子也磕磕碰碰不方便,好看是好看,但也要因人而異。
男人抬起匙子喝了口鮮湯,沈喻餘光瞥他眼,顧南舟吃相優雅,輕輕一個動作就能體現出良好的貴氣和修養,這是沈喻第一次覺得,原來真的會有人連吃個飯都這麼好看。
她的目光有些出神,沈喻打量著顧南舟棱角分明的俊臉,玉樹臨風、麵如冠玉這些詞,都不足以形容他。
那一對斜插入鬢的劍眉,那一雙烏黑深邃的瞳孔,那一個高高挺立的鼻梁,精雕細琢的每一處,都好像是從小包子身上覆製過來的,又或者說,小包子的臉就是照著他的模樣刻畫的。
“英子,你該不會認為,顧南舟是小包子的父親吧?”
“我隻是猜測。”
腦海中,無端端冒出這段對話,沈喻曾經看過一篇新聞報道,說是毫無血緣關係的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而且國外這種案例不止一對,若不是有這種新聞在前,興許她真的會以為小包子身上流著顧南舟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