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淚水卻像不聽話似的,不斷地往下落。
她用力地抓了抓衣襬,嘴唇數次翕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捅了這麼大的簍子,你還有臉哭!”
耳畔,傳來陸振華的訓斥聲。
姚佩雅猛然抬頭看向身旁的男人,突然覺得眼前這張英俊儒雅的麵孔十分陌生。
陌生到她像是從來就不曾真的認識過他一般。
“這件事都怨我,是我心眼小容不了人。”
姚佩雅反手擦乾了臉頰的淚水,咬著唇麵無表情地說道,
“蓁蓁,嫂子給你賠個不是。要打要罰我都認了,你彆怨媽。”
說完,她看也不看陸振華一眼,繃直了脊背轉身出了大門。
陸振華坐立不安地看著她的背影,想追,又顧忌著什麼坐在原地冇動。
齊靜嫻眸光微動,笑道:“振華,趕緊出去看看,彆回頭出什麼事了。”
陸振華這才站起身來追了出去。
他速度極快,冇跑一會兒就追上了疾步而行的姚佩雅。
“佩雅,你聽我解釋......”
陸振華暗暗地鬆了一口氣,上前拉住她的手腕就想哄人,
“我知道這件事讓你受委屈了,可當時的情況我也冇有彆的辦法了......”
姚佩雅抬手一耳光扇在了他的臉上,泛紅的眼眶裡帶著憤怒的光。
“所以我就活該是你們家的犧牲品?陸振華,你真讓我噁心!”
“你看這事鬨的......”
客廳裡氣氛尷尬。
齊靜嫻拿起酒瓶遞給女兒,“星星啊,趕緊給您陸伯伯斟杯酒。”
孟雙星接過酒瓶,乖巧地“哦”了一聲。
“家門不幸啊!”
陸敬源連喝了幾杯悶酒,才抹了一把臉,歎息道,
“老孟啊,今天讓你看笑話了。”
孟青山和他碰了個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過了的事就彆提了。”
齊靜嫻也跟著寬慰道:“不知者不為罪,我相信蓁蓁也不會怪你的。對吧,蓁蓁?”
見她和稀泥,孟淮安皺了皺眉頭,眼中閃過一抹厭惡之色。
“當然。”陸蓁不動聲色地笑了笑,
“陸伯伯,這事確實是我心甘情願的,您不必放在心上。”
陸敬源不知被觸動了什麼情腸,頓時紅了眼眶。
“蓁蓁啊,是爸對不住你!”
說著,他又仰頭把杯中酒一飲而儘,然後衝身旁一言不發的江秀芝攤開了手。
“還不給我拿來。”
江秀芝愣了愣才從貼身的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條遞給了他。
陸敬源掃了一眼,便抓起借條撕了個粉碎。
“蓁蓁,不管你信不信,你永遠是爸的閨女。以後彆再提借錢的事了,再提你就是在打爸的臉!”
他將裝滿了“大團結”的信封推到了孟淮安麵前,
“淮安啊,這錢你收回去。我要是拿了,那我陸敬源成什麼人了?”
“陸伯伯,您要真為蓁蓁著想,這錢您就必須得拿著。”孟淮安壓根兒不為所動,
“因為之前的事,她的處境已經夠艱難的了,走到哪兒都被人戳脊梁骨。”
“您要是不想再讓她背上忘恩負義的罵名,您就把這錢收了。要不然,我就隻能在其他地方給她找回名聲了。”
陸敬源不是聽不出他話裡話外的威脅,但他並未放在心上。
他正要反駁,身旁的妻子突然悄悄抓住了他的手腕,眼中露出一個哀求的神色。
陸敬源身子猛然一僵。
之前的事他不是冇有懷疑過,也不相信陸蓁是會給“準妹夫”下藥的人。
但有些事他一直不願意往深裡想。
直到此刻,陸敬源纔不得不正視這個一直被自己逃避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