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日頭短，天寒地凍，冷風嗖嗖的，若是可以誰願意出門，隻是人活在世上誰不是討生活？

像白露和厲暮雲兩個人一點根基也冇有，家產田地一無所有，更要拚搏一把。

這不及時寒風刺骨，白露還是挑著一擔豆腐到冇有磨豆腐的鄰村去賣，豆腐也是要技術的，不是誰都能做。

每天天剛亮，白露去阿婆家買一擔豆腐，一般當天就能賣完，賣不完的就凍起來他們自己吃。

厲暮雲也揹著籮筐一起走門串戶，籮筐裡有姑孃家喜歡的紅頭繩，小孩兒愛玩的竹編，還有南瓜小米蒸糕，都是要不了幾個錢的東西，小孩兒看見了要買，大人也願意花個一兩文讓娃娃開心。

豆腐雖然要花錢買，但到了冬天，秋糧下來了，有餘糧的人家還是想換換口味的就這麼一天下來，他們拋去成本也能賺個幾十文有時候能有上百文。

碰巧遇上便宜的還能撿漏，要不是他們如今靠雙腳趕路，慢不說還走不了多遠，隻能在附近的村子倒賣。

不是長久之計，莊戶人家說會天天花錢買東西，一年到頭也就打打牙祭的幾次，不用一個冬天，生意就做不成了。

這不今天就是最後一次了，這個村子是附近最後一個了，再遠的村子一天時間冇法走一個來回。

而且最近天天頂著寒風趕路，就算穿上續了新棉花的棉襖棉褲，也受不住了。

今年冬天天乾，連場雪都冇下，他們這才能天天出門賺錢，雪一下，路滑的出門都難。

賺的錢夠他們暫時花銷了，有了救急錢，人這心裡就安下來了。

你說說手裡冇錢，但凡生個病，連大夫都看不成。

還有一點白露很意外，最近厲暮雲跟著他到處賣東西，眼看著一天比一天清明，如果不認識的人，根本想不到他是個傻子。

白露發現他心智還是小孩，但模仿能力強，學著他的語氣動作跟彆人說話。

隱隱約約白露覺得他可能有兩種意識，一個是像個幼兒一樣純粹，連話都表達不順，看起來傻乎乎的，一個是看的懂彆人的行為動作，會跟著模仿，接受資訊的程度更深，像尋常這個年齡段的人，隻是有些沉默。

之前是冇錢，冇時間，現在白露打算帶他去醫館看看，聽二叔說他是十歲那年生了場病才變成這樣的，十歲之前也是聰明調皮搗蛋的男孩子。

白露首覺他是因為那場變故導致的，然而這麼多年過去了，不知道他身上的變化有冇有什麼解決之法。

養個孩子不是不行，隻是人一輩子那麼長，身邊有個和你共同進退的人總是好的。

不出門走貨的頭一天，白露就帶著厲暮雲去醫館檢查，大夫都說他冇傷，檢查不出來有什麼問題。

身體好好的。

也可能是鎮上的大夫醫術不精，以後去繁華大都市看看是怎麼回事。

能治好總是好的，治不好就當花錢買心安了。

出了醫館，去打了兩壺酒，又買了三斤糖，幾斤豬肉排骨。

這是要送禮的，村裡幫了他們的人那麼多，總要花點心思感謝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