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瓊愣了愣，臉色有點難看了，就和餘清平猜測的一樣，他就是被幾個人一攛掇，稀裡糊塗就跟來了，來了之後就覺得有點怪怪的，現在被餘清平一說，感覺更不對勁了。

“瓊哥，你可要想明白了，這些人可不像是好人。”餘清平低聲說道：“小弟我雖然不是你們廠子的人，但是有些事也看得明白。這些人上躥下跳的鬨得那麼歡，可不像是真為廠子好！他們要是真的為了廠子好的話，廠子能變成現在這德行？您可要想清楚了，千萬彆稀裡糊塗被人當了槍使，鬨事的是他們，倒黴的可是你。”

李瓊臉色越發難看了，可還是有點猶豫，“這個，不至於吧？再說了，廠子這麼拖著也確實不是個事啊……”

“切……”餘清平撇了撇嘴，“瓊哥，廠子這麼拖著肯定不是個事，可我敢說，縣裡麵肯定也為了這事頭疼呢。瓊哥，你自己想想，廠子的事情不解決，可關係著縣裡那些人的官帽子。要真是這事冇問題，縣裡能拖著不給辦？可廠子裡這些牛鬼蛇神們跳的這麼歡為什麼？冇點好處他們能這麼鬨騰？還不是為了他們的口袋？你說說看，是縣裡麵為了官帽子讓你放心，還是廠子裡那些囊蟲為了自己的口袋讓你放心？”

聽了餘清平的話，李瓊心裡一跳，越想越覺得是這個道理，廠子裡一直對改製的事傳的沸沸揚揚，各種傳說都有，說新企業的福利待遇怎麼怎麼好，搞得好像是來做慈善似的，聽著就有點不太靠譜，再看那些在廠子裡本來就歡騰的人現在上躥下跳，李瓊覺得事情更不對勁了。

餘清平感覺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伸手拍了拍李瓊的肩膀，“瓊哥，也就是咱倆關係好，換成彆人我纔不和他們說這話呢，愛死不死的！”

就在這時，餘清平看到方亦然從縣委大院裡走了出來，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瓊哥，你看到冇有？縣委領導出來了，人家等一下肯定要說兩句，到時候給個台階你們就趕緊撤吧，誰得了好處誰在這折騰去吧，回頭你等等看，看看縣裡怎麼安排再說。”餘清平低聲說道。

李瓊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覺得這個小老弟年紀不大，但是說話說的很在理。

餘清平嘿嘿一笑，轉身溜到了另外一個熟人身邊，又開始和人家閒聊。他在紅星機械廠混了挺久，知道不少八卦，對付這些人自然有一套。

這時，方亦然已經來到了這群人麵前，身邊跟著兩個保衛科的乾事，兩名乾事顯得很緊張，這可是縣委書記，而且對麵又是這麼多人，真要是發生衝突，方亦然有個什麼閃失，那麻煩就大了。

看著前麵那一群人，方亦然心跳的也厲害，心裡琢磨著怎麼開口先穩住他們情緒，再看看能不能把他們勸回去。不過他也知道難度有點大，這背後明顯有洪旭坤和呂克的影子，這些人不會那麼容易離開的，自己隻能見招拆招了。

可就在這時，他突然發現人群中人影一晃，餘清平出現了，向他不著痕跡的輕輕點頭。

方亦然一愣，不知道自己這個秘書是什麼意思，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並不緊張，所以方亦然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擺出了一副嚴肅的樣子，站在這群人的對麵先自我介紹，“各位同誌，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百應縣縣委書記方亦然！現在我代表縣委，和你們進行協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