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小禾,你要的,我會努力給你的。」
曾經因為高傲冷漠,壓根不把追求我的顧承業放在眼裡,而被顧承業懷恨在心的人。
此刻卻如同一條狗一般,滿身潮濕狼狽。
他跪到了我麵前,也跪到了顧承業的麵前。
顧承業從未笑得那樣開心,他笑得麵容都扭曲了。
「哈哈哈,陸逾也有今天!」
「你們看啊,他也有今天,他還拿什麼跟我搶阿禾呢哈哈!」
陸逾像是聽不到。
昏暗的燈光裡,他隻看著我,滿目乞求等我一句回答。
直到我撫摸著脖頸上的那條項鍊,笑著回答他:
「可是,窮人的努力不值錢呀。」
「這項鍊兩百多萬,你要努力多久呀。十年,二十年,還是一輩子呀?」
「陸逾啊,窮人的遊戲,我玩膩了。」
包廂裡,再次響起如雷的鬨笑聲。
我記不起來,後麵還發生了什麼,陸逾又是怎麼離開的。
隻記得,後來整整七年,他在國外,再冇回來過。
10
思緒拉回。
我聽到陸逾不悅的聲音:「媽,還提那種人做什麼?」
他的語氣,如同我是什麼汙穢不堪的東西。
哪怕隻是提個名字,都是會臟了口舌的。
陸母臉色不好看:「我知道你還在怨唐唐。
「但七年前的事情,或許是有誤會的。」
我一瞬愣怔住。
因為這麼一句話,鼻子突然就泛了酸。
陸逾明顯牴觸跟我有關的話題:
「時候不早了,媽早些休息吧,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
陸母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情緒突然有些激動起來:
「我知道你不信她,但我告訴你,我信!」
她徑直站起來,看向自己兒子時,眼神篤定。
「唐唐要真是愛慕虛榮的人,當年唐家還冇垮,她也不會幫助我們家,更不會看上你。
「至於那顧承業,打小就追她的,怎麼她七年前突然就能看上他錢財了?」
我的眼眶已然通紅。
原來,也是有人自始至終,都選擇相信我的。
我突然間不知道,該慶幸七年前,我的演技騙過了陸逾。
還是該遺憾,這七年來,陸逾從未識破過我的謊言。
我跟他,其實也曾那樣心有靈犀。
我曾隻需要一個眼神,他就能看透我的心事。
陸逾有極短暫的一陣沉默。
他似乎是想反駁什麼,但最後還是冇說出什麼話來。
隻吩咐保姆,照顧好自己母親,隨即沉著臉徑直上樓去了。
陸母神色含怒看向他的背影:「都多少年過去了,你難道就真的放下她了?」
11
我的心一刹那提到嗓子眼,看到陸逾在樓梯中間,停下了腳步。
我也不知道,我怎麼突然感到緊張。
大概是內心深處,也是有些想知道這個答案的。
陸逾冇有回答,隻背對著樓下,沉默站著。
陸母急聲道:「你要是真放下唐唐了,五年前怎麼又回……」
這話冇能說完。
陸逾猛地回身,冷聲打斷了她的話:「媽,夠了,彆再提她好嗎?」
五年前,是我死的時候。
想到那些過往,像是傷口再一次被撕裂開來。
我死的前一晚,其實還跟陸逾聯絡了一次。
那是過去七年裡,我們唯一一次通電話。
當時,陸母已經接受完肝臟移植,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
而顧承業,跟我提出了離婚。
那時候,我跟陸逾已經分開兩年,為什麼還要去聯絡他呢?
大概是還抱著一點,重新開始的荒謬可笑的幻想。
畢竟跟顧承業結婚那兩年,我過得實在不算好。
那兩年我患上了厭食症,整日整夜地想起,跟陸逾曾經的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