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亞蘭一臉認真地提醒:“多喝點水,不能蹲太久,不然會得痔瘡的,我姐是護士,她跟我說的。”
程徽月一臉認真地應下:“好的,謝謝你。”
下午上工,程徽月、沈亞蘭和幾個女知青被分配去拔草。
是個輕省活,就是費腰,她拔了一會兒就感覺腰痠的不行,直起身來的時候眼前還發黑。
她重生後這段時間有意地給自己開小灶,吃肉,吃蛋,喝牛奶,偶爾還整點燕窩粥,把身體養好了不少。
可長時間在地裡勞作還是有點吃不消。
她摘下手套,走到樹下坐了下來,擰開自帶的水壺,喝了幾口紅糖水。
距離她幾步之外的田壟上,幾個嬸子聚在一起休息喝水,自然地擺起家常。
“你們中午看到李婆子冇?”
“我都冇出門,她咋了?”
“嘖,你冇事就在門口瞅瞅啊!你是不知道她那樣子有多好笑,滿臉的泥巴,不知道從哪個坑裡爬出來的,走路還捂著屁股哈哈哈!”
“真的?哈哈哈...笑死人,怪不得一下午都冇瞧見她!”
“太可惜了,我咋就冇瞧見呢!光是想想我都能笑一年!”
“我還聽說,今天早上李狗蛋還掉茅坑裡了,這祖孫倆一看就是親生的,倒黴也要在同一天!”
“活該!讓他們不做人,這下遭天譴了吧!”
“你還彆說,指不定就是他們作惡太多,現在老天爺來收他們了,等著瞧吧,這事還冇完呢!”
幾個嬸子開始神神叨叨地說起報應之事,程徽月聽著,露出一個高深的笑。
誰說不是呢?
可能她就是他們的報應吧。
打穀場上,梁菲剁了一會兒豬草,手就軟得抬不起來,嘴裡更是乾巴巴的。
她撒氣地把柴刀一扔,走到旁邊休息去了,可擰開水壺才發現,水應經被她喝光了。
“...”她煩躁地放下水壺,不由得委屈。
自從下鄉之後,簡直冇一件事是順心的!她爸怎麼還冇找人把她弄回城啊!
“梁知青。”
就在她踩著地上的螞蟻泄憤的時候,陳俊元突然在身後出聲。
梁菲嚇了一跳,慌張地用鞋底掩飾住,轉頭道:“俊...陳,陳知青,你怎麼在這?”
這幾天,在陳俊元有意的疏遠下,梁菲心底剛萌動的春心‘啪’就被拍死了。
她從小備受寵愛,想要的東西基本不費力氣就能得到,身邊也不缺追求者,第一次在陳俊元身上受挫,有不甘心也有怨氣。
她想不通他為什麼會這樣,在火車上的時候,陳俊元對她還是溫柔守禮,甚至是百依百順的。
可到了知青院,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所有的情意都收了回去,態度依舊是溫和的,但總有距離感。
她被冷了幾天,也不再上趕著說話了,畢竟她也是有脾氣的!
陳俊元聽見她對自己的稱呼,眸光一閃,笑容依舊:“我看你好像冇水了,正好我多帶了一壺,要是渴的話可以先喝我的。”
他站在兩步之外,穿著妥帖的白襯衫黑長褲,勞作後的額頭有些濕潤,但並不影響整體的文雅清雋,反而讓梁菲更覺可惜。
像他這樣的知識分子,有才華有氣節,就應該去更高更好的地方施展抱負。
而不是在村裡種地挑糞,空有理想卻鬱鬱不得誌。
她當初在在火車上遇到陳俊元的時候就在想,他們的相識跟電影裡的主人公一樣。
人生陷入低穀的男主碰到美麗的女主,他們相知相愛,在女主的陪伴鼓勵下,男主重拾信心,和女主幸福的過完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