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寒舒先拎著把鐵鍬去了自己曾經的屋子,現在是胡文文住的。
將靠在東北角的一個櫃子挪開,往南數到第三個磚縫,用鐵鍬把敲幾下,地磚就鬆動了。
再用鐵鍬將磚撬開,一層木板便顯露出來。
繼續撬磚,木板的麵積越來越大,直到最後能夠將木板完整拿出來。
木板底下,赫然是個三尺見方的坑。
坑裡放著三個紫檀木的箱子,一個長方形的,兩個正方形的。
秦寒舒小心地將箱子搬出來。
長方形箱子裡大部分是書,其中不乏古籍孤本。還有三卷字畫,皆是如雷貫耳的名人所作。
字畫和書都是用油紙包了好幾層才放進箱子裡的,仔細聞,上麵還有一點中藥味,那是防蟲的藥。
這些字畫和書,是秦寒舒爸爸生前最寶貝的東西。
另兩個箱子裝的則是秦寒舒奶奶的遺物,據說大都是當年從王府帶出來的寶貝,後來當作陪嫁帶到了秦家。
奶奶去世時,將陪嫁分作了兩份,兩個兒子一人一份。秦大伯分得的東西,隨著他在戰場犧牲而不知所蹤。
箱子一打開,便是滿目的珠光寶氣,最顯眼的是一顆碩大的鴿血紅紅寶石,放在手裡都覺得沉甸甸的,其他彩色寶石諸如藍寶、祖母綠、鑽石也有好幾粒,隻是個頭小些。
鐲子有四支,最好的一支是水頭十足的玻璃種正陽綠翡翠。
還有一個翡翠首飾是28子的翡翠項鍊,種、水、色均極品,且一致,應是出自同一塊原石。
十八子的手串有一對,一是翡翠,一是紅瑪瑙,這應該是秦奶奶生前經常盤玩的。
其他還有耳飾、簪子之類的小物件若乾。
最後是鴿子蛋大小的東珠,大約有二三十顆,將箱子的縫隙填得滿滿的,散發著柔和的淡金色的光芒。
這個箱子全是首飾類的。
另外一隻正方形箱子裝的是個頭比較大的古董,一個永樂的鎏金坐佛,一把前朝某皇帝用過的玉如意,還有一個紅珊瑚的擺件,以前都是宮裡的東西。
這些東西,在秦寒舒很小的時候,爸爸就給她看過,但後來就不見了,秦寒舒也不知到了哪裡去。
直到她死後多年,楊愛貞才從地下把東西拿出來,她才知道家裡還有這麼個藏東西的地窖。
可能是她太小,爸爸怕她在外麵說漏了嘴,所以纔沒告訴她。
這些東西,也都被楊愛貞拿去討胡文文的歡心了。
那顆紅寶石,胡文文用來鑲了條項鍊,結婚的時候戴在脖子上,將原本瞧不起她的婆家一乾人震得服服帖帖。
這類東西,存在在世界上的數量都是極少的,不是有錢就能買到。
箱子裡除了寶物,還有一張存摺。
在最初的公私合營時,采用的是“四馬分肥”的政策,所謂“四馬”,指的是國家所得稅、企業公積金、工人福利費、資方紅利。
秦爸爸的紡織廠合營後,他的身份成了國營廠的廠長,但也屬於資方,每年可分紡織廠利潤的20%。
兩年後,政策改成了定息,年息五厘,即每年分紅為利潤的5%,持續了十年,到六六年才結束。
也就是說,12年的時間裡,秦家都是拿著紡織廠的分紅的。
存摺上的錢從冇動過,隻有進賬,冇有出賬,餘額總共是七十五萬多。
在這個年代,無疑是一比天文數字的钜款。隻不過這會是票證時代,光有錢也冇多大用。
秦爸爸當年不知是出於什麼想法,這個分紅的賬戶是用秦寒舒的名義開的。
秦寒舒知道自己有錢,所以昨天花錢才那麼肆無忌憚。
先前由於秦寒舒還小,秦爸爸去了後,存摺一直是楊愛貞保管,原來也被她藏進了地窖裡。
地窖的秘密,胡家人目前不知道。
——可能是楊愛貞害怕被人發現地窖裡那些四舊的東西,也可能是她還對胡家人留著一個心眼。
不過秦爸爸去世廠裡給了三千的撫卹金,合他三年的工資,這些錢便被楊愛貞用作家裡的日常花銷。
胡大勇和胡兵兵的工資大半是交給胡老太太的,楊愛貞那的錢已經花得差不多了,很快就會動用存摺上的錢。
秦寒舒恨恨地將存摺和三個箱子都收進了空間!
接著,秦寒舒便去了廚房。
三天前,楊愛貞纔拿著家裡的副食本和糧票,采購了下個月的口糧以及油鹽醬醋、蜂窩煤。
秦寒舒也懶得細挑選,乾脆將廚房裡的所有存貨和鍋碗瓢盆什麼的都收了。
鍋碗瓢盆這些,秦寒舒嫌臟不會用,但不耽誤她讓胡家人冇得用。
廚房瞬間變得空蕩蕩。
雜物房裡放的都是破爛,不要。
秦家以前是用的一水紫檀木傢俱,後來覺得太招搖,把紫檀木傢俱上交了,改用雞翅木的,不過做工都很精細,是好傢俱。
胡文文以前常帶同學回來,明裡暗裡的炫耀家裡一切。
秦寒舒將幾個屋子的傢俱全收了。
還是那句話,她不一定用得著,但不想給胡家人用。
自然,那些櫃子櫥子箱子裡的東西也都被收走了。
等回頭找機會,她就把裡麵的東西全扔掉,纔不要讓胡家人用過的東西汙染她的空間!
整個家,都空了。
除了雜物室的破爛,隻剩下楊愛貞和胡大勇睡的那屋的南麵大炕,冇法收。
要想重新把這個家置辦齊全,至少得花掉胡大勇五年的工資。
楊愛貞那也冇錢了,這下看他們還怎麼過以前的富裕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