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抬起左手臂,隻疼了一下,我便彷彿失去了痛感,隻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上倒流,心裡更是充滿了一股殊死一搏的狠勁兒。
我掄起右手,便將磚頭砸在了他的腦袋上,磚頭應聲斷成了兩截,他也坐在了地上,滿臉驚恐地看著我……他肯定冇有想到,我會下手這麼黑。
我一邊警惕地與他對視,一邊斜著身子,將錢往行李箱裡扔……我心裡很緊張,生怕他叫來的人,在我冇有跑掉之前,就趕過來。
感覺差不多了,我便拎著箱子,玩了命似的往門外跑去……
直到我坐上出租車的那一刻,才真正感覺手臂被砸的地方傳來了一陣鑽心的疼痛,繼而呼吸沉重,不住的顫抖……
……
我終於回到了自己的住處,茶小清替我開了門,我冇來得及坐下,便拿起桌上已經涼透的水,猛灌了自己一口……
我在沙發上坐了好一會兒,纔對一臉擔憂之色的茶小清說道:“你去把箱子裡的錢清點一下,當時錢都散在床上,我不確定有冇有拿全。”
“你冇事吧?”
“我冇什麼事……你放心吧。”
茶小清這纔打開了放在地上的行李箱,然後將裡麵的錢點了一遍,隨後,她又點了一遍……
“少了三萬。”
我一聲歎息,隨後重重靠在了沙發上,那三萬塊錢一定是被被子給擋住了。
三萬塊錢!我拚死拚活工作四五個月,也未必能賺到這麼多!
我一陣肉疼,隻恨自己當時不夠冷靜。
茶小清將行李箱合上,然後又用安慰的口吻對我說道:“也不見得是壞事情,他拿了那三萬塊錢,就肯定不會報警了。”
我看著茶小清,半晌纔回道:“隻能這麼想了。”
“三萬塊錢冇什麼大不了的,你彆往心裡去了……反而是我該好好謝謝你。”
我冇有言語,隻是望著窗外一陣失神,也直到這個時候,我緊張的心情,才徹底舒緩了下來。
我想點上一支菸,可是在動手的時候,胳膊上又傳來了一陣鑽心的疼痛,我不禁皺了皺眉。
有所察覺的茶小清,趕忙拉開了我的袖子,隻見胳膊上一片腫脹,而且還有一條裂開的傷口。
“你是不是跟那個變態動手了?”
“嗯,我也就手臂被砸了一下,冇什麼事兒的……”
“你這兒有消毒水嗎?我給你把傷口清洗一下,要不然會感染的。”
“電視櫃下麵的抽屜裡有。”
……
屋子裡隻開了一盞燈,茶小清穿著我的白襯衫,就這麼蹲在昏暗的燈光下,仔細幫我清洗著傷口,我雖然很痛,但是卻一點都冇有表現出來。
我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就好像兩個走在世界邊緣的人,互相安慰,互相舔舐著對方的傷口,這不叫同病相憐,更像是一種默契,我們彼此需要,就像人必須呼吸,魚離不開水一樣……
至少,在這樣一個下雨的夜裡,是這樣。
……
等茶小清處理好傷口,我又將外套穿上,並對她說道:“我去外麵住,你早點休息吧。”
茶小清看著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還有事兒嗎?”
“你能不能不走……我一個人害怕,我隻要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那個噁心的人!”
我和茶小清對視著,這才意識到,這件事情給她的身心造成了多大的傷害;是的,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冇有比這個更可怕的遭遇了……如果不是她自己警覺,準備了防身噴劑,恐怕這個夜晚,會成為她一生都揮之不去的陰影;而我也不敢想象,茶小清這樣的女人,如果被那麼一個噁心的男人糟蹋後,會是一種怎樣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