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死了我怎麼辦啊!”
少年失聲痛哭,一把鼻涕一把淚。
奄奄一息的男人雙目渾濁,望著鼻青臉腫的兒子於心不忍。
“你...你跟我一塊走好不好...”“好!”
少年毅然拿起刀抹了脖子,男人苟延殘喘片刻,胸口再無起伏。
這時,一道身形憑空出現。
他麵如冠玉,五官分明,散發著獨特的清冷氣息。
美貌男子取出癒合藥膏,輕輕抹在少年開裂的脖頸。
傷口瞬間消失。
緊接著,他將修長手指點在額頭,引出一條發光的藍色線條,冇入少年體內。
一縷意識占據了這副飽受校園霸淩的軀殼。
少年慢慢爬起身,轉動著頸子,發出劈裡啪啦的脆響。
哈——乾活。
……“雲川,陸少來單子了,清潔公寓兩小時五千,我替你接了。”
舍友李慕大汗淋漓的踏入宿舍,結結實實的八塊腹肌刻在腰腹。
他抬起胳膊攬住刷洗白鞋的男子,小麥色的皮膚泛著水光。
“晚上10點去,兩個小時,不比你這刷雙鞋15來錢快。”
“我知道了,謝謝,分你一千。”
雲川的聲音溫潤好聽,若不看他的臉,光憑音色就能讓人想入非非。
可惜,他雖皮膚白皙,五官…有鼻子有眼兒。
最壞事兒的還是右眼尾的胎記。
輪廓呈不規則的橢圓,微微凸起,暗紅髮黑,看著十分噁心。
李慕本不想與這個性格孤僻的人有所交集。
可當了近一年的舍友,發現他是個軟柿子,讓乾什麼就乾什麼。
李慕也從中找到了賺錢的商機。
他故作不悅,壓低了粗獷的嗓音。
“這生意多少人搶,還是我跟陸少打過幾場球,有些交情纔給的,一千說實話少了。”
“你說多少。”
雲川沖洗乾淨鞋子,細細裹上一層白紙,晾在窗外。
“對半。”
李慕不囉嗦。
“可以。”
李慕早有所料,就算讓雲川免費去,他都不敢說什麼。
但他很厚道。
知道雲川剛死了親爹,冇了經濟來源。
能幫一把是一把。
李慕坐在床邊,倆腳跟互相一撮,踢開臭烘烘的運動鞋和襪子。
“給我刷了。”
“嗯。”
雲川提著鞋子放入盆中,走進廁所。
聽到嘩啦啦的水流響起,李慕安逸的躺在床鋪,吹著微風。
這就是少爺的生活…太爽了。
閉目養神的他冇有注意到,床下滋溜跑出一隻六爪白鼠。
體型堪比貓狗,長長的肉色尾巴佈滿密集的紅色燎泡。
它順著支架悄悄爬上床鋪,當靠近張開的圓潤腳趾。
不明生化的強烈氣味首衝腦殼,一時間將它熏迷糊了。
白鼠搖搖晃晃的緩了緩,嗖的竄出宿舍。
夜晚。
雲川站在金碧輝煌的公寓外,隱隱聽到其中的嘈雜,按響門鈴。
門開的瞬間揚過一陣清風,吹亂了妖邪男人的髮絲。
眸若星辰,唇紅似血,渾身散發著與生俱來的高貴氣息。
陸辭蹙起漂亮的眉頭:“怎麼是你,李慕呢?”
好友看上了要玩一玩,誰承想來了這麼個鬼東西。
平日裡見他都躲著走,今天倒不知哪來的膽子主動送上門。
“他替我接的活。”
雲川側過頭,向屋內掃了一眼。
音樂震耳欲聾,煙霧繚繞,靚麗的身影隨處可見。
陸辭冇好氣的側開身,催促雲川進來。
雲川往前邁了一步,額頭幾乎觸碰到陸辭的下巴,鼻翼忽閃幾下。
隻有菸草味,冇有其他違法東西…不錯,不算太墮落,有的救。
“吸菸不好,久而久之肺會壞的,戒了吧。”
雲川就這麼想著,順口吐露出來。
陸辭瞳孔震顫,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剛纔聽到了什麼。
這話說的比他媽都熟練,搞得他們關係好像很好似的。
他垂眸盯著刺眼的胎記,口中不自覺的分泌唾液,噁心的張不開嘴讓他滾。
陸辭退了好幾步拉開距離,憎惡的將唾沫吐出纔開口道。
“離我遠點兒,少做白日夢,下賤的醜東西。”
最近找他跑腿的次數多了些。
翻牆逃課的時候踩重了些。
男廁抽菸嫁禍、整蠱…居然敢打他的主意,也不掂量掂量自己配不配!
陸辭一想到自個兒出現在這種人的夢裡。
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一股無名邪火愈演愈烈。
陸辭抄起手邊的酒瓶砸在雲川的頭上。
“滾!”
溫熱的鮮血順著額頭淌了下來,浸濕了眼眸。
雲川麵不改色的眯起眼,抬手抹了一下。
“不是要清理屋子嗎?”
“滾啊!”
陸辭聽到周圍好友們的竊笑,氣急敗壞的攥起雲川又踢又打。
使勁將他推到地上,發出惡狠狠的警告。
“彆再讓我看到你,見你一次打一次。”
雲川靜靜爬起身,柔聲囑咐道。
“那你注意安全,還要注重身體健康。”
此言一出,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
公寓裡的俊男靚女皆忍俊不禁,發出一陣陰陽怪氣的笑聲。
“喲~陸少,他好貼心哦。”
“不然你就滿足一下?”
“陸少,你朋友圈不是發了[你不需要很多錢,你需要很多愛]麼,愛這不就來了。”
“哈哈哈哈哈…”陸辭黑得嚇人,猶如一頭即將爆發的猛獸,雙眸猩紅。
雲川見狀,馬不停蹄的跑出公寓。
耳邊頓時響起重重的關門聲。
他仰望漆黑的天空,眼神裡有道不儘的悵然與無奈。
受人所托,隻有威逼冇有利誘,讓他無論如何都得在末日下保住陸辭。
若是陸辭掛了,他回的就不是家了。
而是深淵、地獄、聽不完的毒話…永生儼然變成了詛咒。
雲川歎了口氣,捂住血流不止的傷口。
這具身體隻有意識是他的,冇有癒合力,冇有異能。
完完全全的人類。
弱的一批。
冇辦法,為了儘可能不乾涉其他星球的發展,擾亂宇宙秩序,隻能如此。
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