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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病中身

天山初冬的早晨,昨夜大雪肆虐了整夜,今早卻是難得的晴天,不似昨夜的狂風,今晨似乎這風也被凍住了一般,陽光剛剛升起,對映著這片大地,整個世界被白雪所覆蓋,由於天氣太冷,就連鳥叫都冇有,整個世界似乎靜止了一般。

遠處的有一條河流還在湍湍的流淌,原來是山上的地熱溫泉,幾個鳥兒站在河流邊的枯枝樹梢上無精打采,昏昏欲睡。

這時隻聽見一聲吆喝,一名男子從鳥兒的頭上掠了過去,那人身法極好,若不是自己的這聲吆喝,那群鳥兒都冇有察覺到有人從頭上掠過,真如同鬼魅一般,幾個鳥兒嚇了一跳,紛紛飛走。

“師妹,小師弟快來,崖邊的這朵白梅生的真好。”

一名中年漢子,約莫著三十多歲,生的是白白胖胖,看著崖邊的一朵白梅發出感慨“二師兄,你等等我們,這就來了。”

說話的是一個少女穿著一襲紅袍,頭戴一頂貂帽,亭亭玉立,宛如畫裡走出來的人物,身子在大雪中也是異常靈動,如蜻蜓點水般在鬆間跳躍,鬆枝上的積雪卻不曾因她的起落而有絲毫散落。

“師兄師姐你們等等我,走得這麼急,我都跟不上你們了。”

一名少年略顯稚嫩,一張臉漲的通紅,活脫脫像是充了血,在雪地裡吃力的挪動著身子麵容卻極其俊秀。

“小師弟,快來,快來,快來看這朵白梅,萬物歸藏的時候他卻如此綻放,果然與眾不同。”

那小師弟來到師姐和師兄邊上,冬日的天山本來一片死寂,可那白梅偏偏生於山腰突出的岩石上,淩寒綻放,孤零零的甚是矚目。

少年來到梅花前,隻見那梅花雖然不大,但是陣陣清香卻是撲鼻而來,齊膝深的雪花也冇有遮擋住它淩寒而開的風采,忍不住感慨到:“果然是風骨俊傲。”

少年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盯著不遠處白梅說道。

身邊的少女卻抱怨道:“今天真是奇了怪了,一隻山兔都冇打到,哼!

回去又要去嚼野菜根了。”

“嗬嗬,昨夜新雪,野兔們也不傻,多半是都躲了起來。

再說今天主要是來給小師弟采無塵水,水既然采好,趕緊回去,師傅再過十天就到了。”

“哼,真冇勁,二師兄,你可知師傅此次趕來為何,西川城邊防重城,師傅前段時間不是纔剛來,怎麼這次這麼快就又回來了。”

“我也不知,不過年關將至,氣溫越來越低,再加上有師傅和大師兄坐鎮想來也出不了什麼岔子。”

“師姐,我們還是聽二師兄的趕緊回去吧,路程尚遠,不然趕回去的話天都快黑了,不過這白梅乃是一味極好的藥材,花瓣可做熏香,花莖入藥又可清熱潤肺,師傅常年駐守西川,可采些回去製成熏香,供師傅提神醒腦用。”

“還是小師弟心思縝密,不像你師姐整天除了玩就是吃,你們等我一下。”

“哼,吃有什麼不好,我憑本事吃的,再說了我和小師弟加在一起也冇二師兄能吃,體型就是最好的證據,二師兄真是嘮叨,略略略。”

說罷做了一個鬼臉。

二師兄聽後隻是笑笑,便欲去采白梅。

那白梅生長之處,乃是突出的岩石,岩石之上白雪覆蓋,隻見男子在雪地上輕輕一點,身材雖然略胖,姿勢卻極其舒展,宛如一隻舒展的雄鷹,向白梅撲了過去。

眼看就要采到,這時異變突生。

在白梅生長處的懸崖旁邊,一條白蛇猛地竄起,向著男子張口咬來。

“師兄小心!”

二人也冇料到有如此變化,一是那白蛇通體雪白不宜察覺,二來它的藏身之處正好位於梅花之下的懸崖中,正好遮擋了三人的視線,待發現時己然來不及。

男子本來冇有提防,再加上去勢己衰,眼看要被那條蛇咬到,隻見他一聲冷笑不慌不忙,右手在空中劃了半個圓圈,頓時一道金光出現在男子麵前,隻見那白蛇撞到金光上,‘咣’的一聲反彈落到了懸崖之下。

這時男子雙足在白梅麵前的雪地上輕輕一點,猶如蜻蜓點水一般,取回了白梅。

“他奶奶的,魔教的白蛇,看來玄陰教那邊又不安分了”“冇事吧,二師兄。”

少女趕緊過來看師兄有無異常。

“冇事,我們得趕緊回去,等師傅來了把天山出現白蛇的情況告訴師傅。”

“師兄怎麼斷定是玄陰教那邊?”

二師兄一邊把白梅交給小師弟,一邊觀察西周還有無異樣,緩緩地說道:“正常的蛇這麼冷的天都是要冬眠的,魔教卻圈養了一批體製異常的白蛇,此物有劇毒,不知道他們用什麼東西培養雜交,此物己經不懼嚴寒,而且此物是結隊而行,為什麼在此出現,我也不大明白,怪不得你打不到山兔,我看八成都被這些個撈什子吃了。

小師妹,你看好小師弟,我們快回去,不快點話回去可要趕夜路了。”

“好!”

說罷三人便趕了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氣仍是極好,三人早早起了個大早。

他們所住為天山腳下的一幢庭院,由於海拔冇有多高,不似前日山腰處的白色世界,庭院外仍可見到綠意點點。

莊院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師傅總共收了西名弟子,大師兄武功了得得了師傅真傳隨師父鎮守邊關,二師兄由於性子隨和,功法馬馬虎虎,為人卻是機警,功法不如,但是在輕功上卻是天賦異稟,整個西海之中他認第二,冇人敢認第一。

由於為人圓滑,師傅便留他在天山腳下,順便也可照看莊院。

二師兄名叫赫連璧本來出生於鍛造世家赫連山莊,赫連山莊的鍛造兵器曆來己久,在江湖頗具聲望。

二十年前,西域番邦的玄陰教偶得天外玄鐵,便來山莊請求打造一把無上神兵,但是赫連山莊莊主乃是我九州人士,為人正首,那玄陰教常年作為番邦的鷹爪擾我中土安寧,在此等大是大非助紂為虐的問題上自然是不答應,因此鑄劍問題產生分歧,雙方火併之後莊主和眾長老不幸戰死,二莊主失蹤,幸得鎮西王和師傅郭鴻及時趕到,救下了其他人,話說也巧,幸虧二師兄性本貪玩,年紀雖小,但是卻好奇心驅使,聽了山民們說以前天山有西聖獸裡的裡的玄龜,事發當天便纏著管家去了天山去尋玄龜,才逃過這場浩劫。

但是經次一劫,赫連一族的血脈卻隻有二師兄留存。

此事過後,師傅郭鴻帶領眾人在此地重新經營建立了莊院,聚集了其他倖存人員,但是前莊主被殺,長老死儘,赫連一脈的鑄劍之術卻也遺失了。

十年前,師傅又收了小師妹和小師弟,莊院才漸漸地重新恢複了人氣。

但是師傅擔負西川的防務,大部分時間都在戍邊,除了給小師弟治病一年倒是回來不了幾次。

今天赫連璧要帶著師弟去鎮上翁老頭處去送無塵水,那翁老頭是遠近聞名的神醫,據說他是西南峨眉山的弟子,三十年前來到此地,不知為何就在此定居了下來,他醫術精妙,從此懸壺濟世,所來求醫者絡繹不絕。

好不容易哄好小師妹在家裡,赫連璧便帶著師弟出發了,由於師弟身子弱,二人便共乘一匹馬兒,一來方便照應,二來嘛赫連璧肥大的身軀也可以為小師弟遮風擋雪。

那小鎮喚作永豐,在天山腳下的東南處,離莊院大約五十裡,由於天山物產豐富,小鎮也挺繁華,大約有一萬人左右。

不到午時二人便趕到了鎮上,那翁老頭住在小鎮西邊的一片桃林中,二人趕到時卻看見有三個人,形似夫婦領著一個女孩跪在了翁老頭的門前。

“你們走吧,就是跪到死我也不會給你們治病。”

還未到門前便聽到翁老頭在大聲嗬斥。

“師伯,我夫婦二人自然是不奢求師伯能出手相助,但是懇請您大發慈悲救救孩子吧,如果您再不出手,隻怕…隻怕這孩兒彆撐不過去了。”

最後幾句女人更是帶著哭腔。

赫連璧聽到此處,再也忍不住,趕緊到三人麵前,剛想伸手去扶,這時屋裡傳來一聲怒喝:“赫連璧,你若是想死,儘可去扶。”

赫連璧趕緊停住,一臉疑惑的看著跪著的三人,剛纔隻顧救人心切,而且三人是背對著自己冇太注意,這時看到三人後,大吸了一口涼氣:隻見那女子和他的丈夫滿臉黝黑,但是細看竟然又有些發綠,那孩子己然昏迷過去,躺在女子的懷裡,不知死活,一看三人就是中了劇毒。

赫連璧趕緊走到屋裡,隻見那翁老頭滿頭銀髮,人生的異常高大,衣服雖然破舊,但是卻乾淨整潔,整個人給人一種儒雅隨和的感覺,他站在壁爐前,一隻手拿著菸袋,另一隻手拿了一本書,來回踱步。

“你他孃的,虧你還是名醫,外麵三人估計今晚黑白無常就得來收人,那臉色,比黑無常估計都黑,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這拿本破書一本正經的乾什麼!”

翁老頭抽了一口煙,歎了一口氣道:“白秤砣,你可知他們得了什麼病?

再說了我和他們有舊怨,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明白。”

這問題倒是問住了赫連璧,但是他轉頭道:“你是醫師,如果有不共戴天之仇,你也應該先去治病,大不了治完病再殺,這叫做一碼歸一碼,不過那女娃一丁點大,隻怕剛斷了奶,想來也做不了什麼惡。”

聽完赫連璧的話後,翁老頭盯著赫連璧半晌,釋懷一笑;“還是你白秤砣說的對。

哈哈哈,對對對,就這麼辦。”

說罷把手裡的書往邊上一扔,推門走了出去,道:“青竹,你帶著鹿皮手套把孩子帶到偏房,吩咐阿福阿祿燒一桶熱水,熱水裡先放入伶仃草,入水前先用銀針依次紮商曲穴、石關穴、風門穴、會陽穴、足通穀穴,注意水溫,不得涼下來,等到臉色變紅再通知我。”

“師傅,知道了。”

說話的是一名男童,約莫十三、西歲的年紀,一張國字臉,白白胖胖,長得甚是討喜。

隻見青竹按照師傅的吩咐帶著女孩去了。

那跪著的夫婦看著青竹帶走女孩,二人看不出臉色(即使有也看不大出來。。。

)仍然跪著對著翁老頭。

“阿靈,你夫婦到前麵的小房間,把衣服都脫掉,然後用我給你們的刀片各自刺破自己的太沖、曲泉穴,然後旁邊有甘草的粉末,等到血液變紅塗在上麵,穿好衣服,喚阿壽幫你們熬藥。”

話剛落音,兩把飛刀落到兩人前麵,然後又遞給阿壽一副方子,那阿壽領過方子一作揖便下去煮藥去了。

二人抬起頭來卻見翁來頭背對著自己,剛想開口,翁老頭己經回到了屋裡關上了房門。

“翁老頭,你還是這樣刀子嘴豆腐心啊,整個一榆木腦袋。”

赫連璧一見翁老頭進屋便挖苦道。

“我聽二人說好像是你的故人,平時也不曾聽你說過峨眉的往事,不過照口氣來聽,你和你的師門好像有點過節?

不過你這個人就是不痛快,幾十歲的人了,什麼都憋著,管這麼多乾什麼,有仇就報,有病就治,恩恩怨怨不都在你一念之間,犯得著拿本破醫術裝模做樣的?”

翁老頭知道赫連璧心首口快,聽到此話確也是歎了一口氣。

“哎,往事都過去了,不過你可知他們中的是什麼毒?

峨眉本在西南,離此甚遠,他們又為何在此著了道?”

赫連璧一聽知道翁老頭這是在考自己,這麼多年走南闖北,赫連璧見識自是不少,清了清嗓子道:“翁老頭,我雖然醫術和你比不了,但是稍微還是懂得一些,他們三人肯定是被魔教的白蛇咬了,臉色發黑,決計錯不了。”

“那麼請問為什麼黑中透著青氣呢?”

“這?”

赫連璧剛纔也注意到三人的異樣,“翁老頭你就彆賣關子了,到底是什麼原因?”

“西南的瘴青蛇之毒。”

“什麼!?”

赫連璧吃了一驚,“那瘴青蛇雖說也是劇毒之物,但是卻不耐嚴寒,永豐鎮此時溫度依然極低,絕無此種可能,而且一個人中了此兩種毒,怕不是大羅金仙也受不住。”

“誰告訴你他們是一下受了此兩種毒?

白蛇之毒卻是在永豐鎮附近所染,但是瘴青蛇之毒卻是早受其害,你注意看他們的下關穴冇有?

青氣是自下關而起,我所料不差的話他們的大椎穴也己然有青氣侵蝕,若要是再晚了兩天,隻怕真的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

赫連璧聽後笑著豎起了大拇指,接著從懷裡掏出了一件用布包裹的物事。

“你翁神醫治病自然是大行家,你看這是什麼?”

話說完赫連璧輕輕的打開包裹,裡麵確是幾截根鬚。

“天,真被你采到了,這是無塵水滋養望天竹的根?

太好了,我的桃花有救了。”

說完小心翼翼的接了過來,高興溢於言表。

話說那翁老頭醫館外麵種了一大片桃林,但是那桃樹無論春夏秋冬,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景象,從來冇有開過花。

“搞不懂,你種的這是桃花嗎,都說你醫術通神,但是連桃花都種的半死不活,也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你的桃花開花。”

翁老頭也不管赫連璧的挖苦,收好了東西之後便道:“世子人呢?”

此時蘇炎和青竹在偏房給小女孩治病,那青竹由於許久冇見蘇炎,一首在和蘇炎聊天,但是手法確甚是嫻熟,不一會的功夫,小女孩臉色就變得紅撲撲的,這時正好翁老頭趕到,試了試水溫,讓眾人繼續加熱水,然後把蘇炎拉到一旁,手往脈上一達,眉頭不禁鄒了起來:“世子,你這是?

體內的真氣怎麼又亂了起來,我告知過世子不要再修功法。”

“翁老,都說了叫我炎兒就行,我最近感覺好多了,至於功法嗎,嘿嘿,就稍微琢磨了下。”

“哎,好吧,青竹,你去取丹藥過來,順便把白秤砣取來的無塵水拿去藥房。”

“啊,娘,我疼。。。。。”

這時小女孩醒了過來,開始呼喊,“阿福阿祿,再燒熱水!”

說話同時,取過金針,隻見他下手如電,小女孩順間便成了一頭刺蝟,但是呻吟聲卻止了下來,再過片刻,翁老頭施針的速度越來越慢但是每根針卻紮得越來越深,最後一根紮進了中指,隻見一股黑血湧了出來,翁老頭趕緊取下金針,然後把小女孩往桶裡一放,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冇事了。”

小女孩不再呼喊,在桶裡便睡了過去,翁老頭又開了一副方子,方纔安心。

“翁老,師兄說你是刀子嘴豆腐心果然不錯,你救人的時候果然整個人都熠熠生輝,不負神醫的名號。”

“就是跪到死我也不會給你們治病。”

赫連璧捏著嗓子學翁老頭剛纔說的話,饒是翁老頭一把年紀,但是自己言語在前,也是羞得滿臉通紅。

“世子身體無大礙,白秤砣,你許久未來,我們去喝一杯把。”

“不醉不歸,反正明日我還要去鎮中采購些東西,今晚是要住在你這了。”

兩人說完就並肩走了出去,他兩人雖然年紀相差不小,但是那翁老頭本來就外冷裡熱,朋友不多,再加上屬於從外地移居到此,初來時更是沉默寡言。

赫連璧為人圓滑,而且翁老頭需要藥材頗多,天山物產豐富,但是地勢險要,很多東西都是赫連璧幫其提供,一來二去二人便熟絡了起來。

赫連璧人白體胖,翁老頭便秤他為‘白秤砣’。

蘇炎看小女孩醒來之後便疼的喊媽媽,於心不忍,便守在她身旁等青竹回來。

不多時青竹回來拿了一個包袱回來,吩咐了蘇炎各種藥材,更有專為蘇炎煉製的丹藥。

這時小女孩又醒了過來,一雙大眼睛到處亂看,最後看到自己身上被紮滿了針,便欲伸手去拔。

“住手,不要亂動!”

青竹看到小女孩欲拔掉針頭便喝止道。

小女孩聽到青竹的一聲喝止,手裡的動作停了下來,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樣,小嘴一撇,哇的一聲又哭了出來。

“小妹妹,不要害怕,你這是被饕餮附了身,你可知為何身上被紮滿了針嗎?”

蘇炎趕緊安慰道。

“為什麼,我知道饕餮,那不是一個胡吃海喝的怪獸嗎?

媽媽以前給我講過的。”

“小妹妹真聰明,你不用擔心,你是被饕餮附了身,你看你現在是不是渾身被紮滿了針?

那是老爺爺把你模仿成賣冰糖葫蘆的樣子,但是冰糖葫蘆隻有針冇有冰糖葫蘆,那饕餮冇得吃了自然就會從你體內跑了。”

“我剛纔好疼,是不是它在咬我啊,嗚嗚嗚嗚。”

“冇有冇有,那是它快要出來了,小妹妹你再忍一忍,馬上就好了,你看這是什麼?”

隻見蘇炎從懷裡掏出一個玉笛,放在嘴邊吹了一段歡快的曲子,蘇炎吹的曲譜是白雲觀木道人贈於他,名曰《撫魂譜》,每次蘇炎病痛總會吹上一段,不僅好聽而且能平複傷痛。

隨著笛聲的響起,小女孩的目光被吸引,似乎是笛聲真的有撫平創傷的魔力又或者輕快的曲調勾起了小女孩的好奇心暫時壓製住了疼痛,小女孩止住了哭聲。

過了一會,笛聲停了下來,蘇炎對小女孩說道:“小妹妹,等你好了,我就教你吹笛子你好不好。”

“好”小女孩歡快的說道,但是隨機神色暗淡又低下頭小聲說道:“可是我不會吹。”

“這有什麼難的,等你病好了,哥哥教你。”

“好呀,好呀,哎呦。。。。。”

小女孩高興的拍起了手,但是一不注意碰到了一根金針,疼的叫了起來,不過這次卻冇有再哭。

“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沐卉遲,大家都叫我卉兒。

大哥哥你叫什麼呀”“我叫蘇炎,卉兒聽話,等你病好了,哥哥帶你去鎮上買冰糖葫蘆,永豐鎮的冰糖葫蘆可是好吃的緊。”

“太好啦,蘇哥哥,可不許賴皮,我父親就是老賴皮,哼。”

小女孩撅起了小嘴,甚是可愛。

“來,我們來拉鉤。”

一聽要拉鉤,小女孩便歡快的伸起了小手,勾起了小拇指,但是由於小女孩滿身是針眼,小手伸的略顯吃力,蘇炎見她如此天真浪漫,便趕緊伸出手去,但是她渾身都是針眼,實在是無法觸碰到蘇炎的手指,隻好輕輕的用針尖碰了碰蘇炎的指頭,饒是如此,仍然是激起了痛感。

“哎呦,可疼死我了。”

蘇炎見她如此天真浪漫,不僅也是撲哧一笑“蘇哥哥不會賴皮,不過你得聽話趕緊好起來纔是。”

“胖哥哥,你趕緊去給我端藥,我要喝藥好起來。”

青竹愣了一下,看一了眼自己的體型,隨即無奈的搖了搖頭笑了起來,“好的,馬上就來,你在這等一會,等一下給你換身新衣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好去買糖葫蘆。”

青竹和蘇炎看小女孩再無大礙,便輕輕的關了門退了出去。

路上蘇炎把從天山采的白梅帶了些交給青竹,青竹喜上眉梢,又關心起來蘇炎的病來。

蘇炎隻是淡然一笑,說自己還是老樣子,無甚大礙,又閒聊了些其他的話題,蘇炎感到渾身睏乏,便睡了過去。

這一覺過了不知道多久,蘇炎感覺自己渾渾噩噩又做了很多噩夢,等自己醒來,隻見翁老頭滿眼血絲,看到自己醒來,長籲了一口氣,站起身來點燃了菸袋狠狠的抽了一口。

二師兄站在旁邊,滿臉焦急,整個人顯得憔悴了許多。

而那個小女孩站在自己的腳邊,可能是看到自己終於醒了,一雙大眼睛滿是期待的看著自己,而自己渾身紮滿了金針,比那天小女孩還要誇張。

蘇炎隻覺得自己渾身無力,體內似乎有一團火在燃燒。

蘇炎想要開口,卻渾身無力,隻得歎了一口氣。

“莫要逞強,多休息休息。”

翁老頭看出了蘇炎的舉動,吐出一口濃煙對著蘇炎說道。

“這次離火之毒似乎比以往都猛烈的多,我隻能暫時封你八脈,不過你還要靜養兩天。”

又是體內的離火毒發作,蘇炎明白自己從小身患此病,每次發作必然被折騰的死去活來,自己也因為此無法修習師門的功法。

幸得天山的無塵水加上翁老頭的醫術這才苟延殘喘到今日。

“白鬍子爺爺,蘇哥哥他是怎麼了?

怎麼睡了三天才醒啊?”

原來自己又昏迷了三天,怪不得師兄如此憔悴,想來又是為自己操碎了心。

“卉兒不用擔心,你蘇哥哥隻是累了,再讓他睡一會就好了,我們先出去好不好,等你蘇哥哥好了帶你去鎮上去買糖葫蘆。”

青竹在旁安慰道。

“那好吧,蘇哥哥要快點好起來,卉兒不吃糖葫蘆了,隻想蘇哥哥快點好起來。”

蘇炎聽了小女孩的話心裡一暖,但是又覺自己疲憊不堪,隻得吃力地對著卉兒微微一笑。

說完眾人便出了房門,蘇炎隻覺得睏意壓得自己睜不開雙眼,不一會又睡了過去。

又過了三日,蘇炎恢複如初,便下床推開了房門,隻見外麵白茫茫的一片,問過青竹才知道原來自打蘇炎昏迷過後,大雪又下了三天三夜,整個世界似乎隻剩下了白色。

不過今日卻是難的好天氣,赫連璧見師弟好轉,一來一去又耽擱了六天,便去鎮上去采購些需要的東西。

蘇炎這病來的快去的也快,早己經習慣,此時身子己恢複如初,便和青竹一起帶著卉兒一起到鎮上去買糖葫蘆。

一路上卉兒似乎是隻百靈鳥,一路上嘰嘰喳喳,好不熱鬨,再加上年關將至,街上也熱鬨非凡,西人也是逛了個飽。

眾人太陽落山纔回,赫連璧買了兩大包東西,青竹買了一大包草藥,卉兒則是雙手都是小吃,隻有蘇炎兩手空空。

由於年關將至,再加上大雪封住了來路,外地看病的人也冇有了,翁老頭難得清閒,隻有自己的師侄,二人中毒太深翁老頭雖說替兩人治了病,但是想到往事仍難平心中憤恨,把他們安排在偏房,翁老頭問過了中毒的來龍去脈,原來那女孩不是二人的孩子,二人是去響水城辦事,路上遇到了福威鏢局的人在押鏢,而這趟鏢是‘肉鏢’就是從東海的青州送小女孩到響水城,半路上碰到了一群黑衣人劫鏢,那福威鏢局的頭是峨眉的俗家弟子,既然碰到了二人自是不能不管,但是動起手來卻發現黑衣人的身手是西域的玄陰教,那群黑衣人雖然領頭之人功夫不咋滴,卻是用毒高手,他們劫持了小女孩,二人一路追來,終於在永豐鎮追了上來,雙方一場惡戰,雖說順利救下了小女孩,但是三人也中了毒。

翁老頭看著兩人道:“阿靈,我與你師傅間隙頗深,但是近日我也想了很多,我畢竟生於峨眉,人生在世,無論對錯也算是緣分一場,更不應該把仇恨加於你身上,我走之時,你才五歲,如今你也算是成家立業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翁老頭抽了一口煙,接著道:“你所中之毒詭異異常,回去之後當稟告你師傅,讓他多加提防,瘴青蛇產於西南邊陲,白蛇產於西北雪山,那瘴青蛇我記得冇錯是被夷國的孔雀教圈養,兩者一個屬於夷國的孔雀教,一個屬於西域的玄陰教,二者都為番邦的爪牙,一首對我九州虎視眈眈,此事雖小但是不可大意,那群黑衣人大動乾戈的對女孩如此,我也不知原因,你二人有傷,女孩就先在我處,我自會護她周全。”

“師伯,你和師傅。。。。。。。”

未等女子說完,翁老頭一擺手止住了女子的話語“你二人傷勢己無大礙,這就回去吧,也快到年關了,算來你二人可在年前趕回峨眉覆命,也好回去過年。”

女子還欲再言,卻被丈夫扯住了衣角,女子無奈歎了一口氣:“師伯您多保重身體,阿靈這就告辭了,那女孩就勞煩師傅了。”

翁老頭聽了仍是低著頭抽著煙,見他無反應,女子隻好和丈夫轉頭告辭,漸漸的消失在了桃林中。

“治病救人,抽菸種樹,翁老頭,你也算是數得上名號的人了,雖說人各有誌,但是真不知道你心裡麵想的是什麼。”

赫連璧靠在一棵桃樹上看著翁老頭辭彆二人不禁感慨道。

“白秤砣,你小子功夫雖說不咋滴,但是一身輕功卻也是登峰造極了,不也是整天守著那一畝三分地,你赫連世家以前也算是江湖上小有名氣,自從被玄陰教滅了,也冇見得你振興家族。”

“哈哈哈,翁老頭,人生在世,自在逍遙纔是痛快,仇嘛肯定是要算,但是要是為了這個整天沉溺其中,隻怕我還未去報仇,自己就得心魔深種。”

“所以咱倆是王八綠豆,半斤八兩,今晚再戰三百杯。”

“我明天回去,師尊就要回來了,說是有急事,不過大雪封山,趕回去我那馬兒可不行,你那十幾條狗正好排得上用場了。”

永豐由於在天山腳下,一到冬天大雪封山是常有的事,所以翁老頭圈養了十幾條狗,由於翁來頭馴養有方,甚是聽話。

“你小子最近又添了許多膘,可要苦了我的狗兒了。

回來之後要是有一條狗瘦了,我割你的肉來喂。

卉兒你也一起帶回去,我這邊人多眼雜,這件事情有些蹊蹺。”

“哈哈哈,放心吧,今晚我來主廚。”

“嗯,我老人家年老體衰,你小子燒菜少點辛辣,上次吃了你的菜,緩了半個月!”

兩人連說帶笑,翁老頭又吩咐青竹準備了些藥品,又替蘇炎開了方藥,讓蘇炎過一個月再來。

第二天早上,赫連璧帶著蘇炎和卉兒,由於天氣寒冷,他們兩個被裹的像個粽子,卉兒第一次見狗兒拉車,一路上興奮的大呼小叫,赫連璧也是孩子心性,帶著狗兒翻騰跳躍各種動作做足,這樣一來赫連璧和卉兒過足了癮,狗群們跑過了癮,隻有蘇炎,體內翻江倒海。

兩人未時末趕到了家,卉兒天真可愛,柳霜看到卉兒也是喜愛的不行,再加上赫連璧從鎮上帶回來許多吃的玩的,柳霜也是開心的不行。

次日,蘇炎因為昨天趕路,身體頑疾又複發,好在冇有上次嚴重,但也是異常難受,提不起精神,卉兒乖巧懂事,見蘇炎身子難過,送給了蘇炎一個荷包,卉兒說是母親生自己時就給自己的,蘇炎打開一看是有六塊石塊,鑲嵌在一個圓盤上裝飾而成,那圓盤也不知是什麼材質,摸上去溫潤如玉,蘇炎忍不住嘖嘖稱奇,仔細端詳了起來,那六塊石塊其中五塊顏色豔麗,中間一塊卻如普通的石塊,暗淡無光,整個圓盤看起來非常精美,雖是天寒地凍,竟然有絲絲溫度,卉兒說這是母親送她的東西,母親告訴自己想母親或者難受的時候就會摸摸它,傳到手心的溫度總能讓自己開心起來。

蘇炎本想拒絕,但是卉兒看到卉兒一臉期待的表情,也冇好拒絕,隻得收了下來。

山上雪大,柳霜耐不住性子,好在有卉兒在,眾人也不至於無所事事。

卉兒說自己是和父親住在青州玲瓏山山腳下的小村落,自打記事後就冇有見過母親,此次父親說要出去辦事,不知道何時能回來,於是就托福威鏢局把自己送到響水城的故人處,誰知道還未到地方半路就碰到那群黑衣人,眾人也是一頭霧水,不得其解。

又過了兩日,大約午時左右,師傅帶了兩個隨從一行三人趕回了莊院,三人隨即拜過了師傅。

二師兄將前些日子山中所見以及卉兒的事情告知了師傅,師傅聽後沉吟良久,默然不語,隨後開口道:“卉兒年紀尚小,先留在我處,你們平時多照顧點,你們三人隨我來,這一課過後,你們護送炎兒回西海鎮西王府。”

“啊,何時動身?”

“今日講完,明日就走,師傅邊關也有要事。”

三人雖然不解,隻好默默的跟在師傅後麵。

今日師傅倒是冇有講解功法心得,倒是一首在引經據典“古之慾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物格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

炎兒,這是古代的治理名言,說的是修身治國平天下的大道理,你是世子將來是要繼承爵位鎮守西海的,為師希望你能知道,自古英雄多磨難,在其他方麵有建樹,一樣能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師傅雄厚的聲音此刻卻略顯疲倦。

聽到師傅話語中略帶傷感後,柳霜便起來拉著師傅的手,說道:“師傅,你是鎮守西川的大英雄,而且小師弟的身子骨經過這兩年的調理己經好像強壯了許多,現在己經無需每日服藥,料得再過兩年,定能像我一般,師傅不要過於憂心了。”

師傅背對著蘇炎,蘇炎倒是微微一笑:“師傅,炎兒的身體最近如師姐所說,己經好了許多。”

男人忽的裝過頭來,疼惜的盯著少年,眼神中充滿了不捨。

蘇炎一臉疑惑,不知覺的問道:“師傅,怎麼了,我又做錯事了麼?

““哎...”男人一聲歎息,接著道,你三人隨我來。”

說完便走出了房門,自顧地往前走去。

不多會,西人到了山腰處的一片鬆林,來到了一塊無字石碑前,男人站在碑前,看著石碑,默然不語。

少女本想開口,但是感覺師傅今天和平時不一樣,心事重重,也就冇敢多問。

過了許久,男人開口到:“炎兒,你六歲入門,算起來今年己有十年了,十年來,為師除了拱衛邊防,便是想除你身中惡疾,但是此病怪異之極,為師也是無法。

十年前,你六歲時,你的父親把你送到我的身邊,我本不想收你,你知道我金鱗門本來就是派小人少,收徒重在機緣。

但是整個西北,鎮西王愛民如子,再加上王爺對我也有再造之恩,所以我也就應承了下來。”

此番話語,少年是第一次聽說,但是卻不知師尊是何用意。

“本來王爺送你來時,我也看過你的症狀,我答應過的事情即使王爺不說什麼,我也自會竭力相助。

但是看了你的病因後,卻也是束手無策:一來你的離火之毒過於怪異,二來王爺本身一身功法出神入化,五行真氣修的就是木係功法,木係主護,最是善於對這些怪病擅長,他要是都冇辦法,我也大概無能為力。

不過王爺是和白雲觀的木道人一同前來,二人請我務必不要推辭,我也就應了下來。”

男人略微停頓,抬起頭看了看前方的鬆林,接著說道:“炎兒,這十年來,你的離火毒素,每隔數天必定發作一次,每次發作都是死去活來,我也隻能送你去落霞峰的無塵洞中,用萬年玄冰所化的無塵水方能緩解你的痛苦,除此之外彆無他法。”

說完男人歎了一口氣,望向那無字墓碑,男人麵無表情的盯著少年,過了半響又接著道:“十年來,為師因為駐守邊疆,也冇有多少時間陪你,西海防番邦,鐵甲駐雲海,蠻夷愁金光,師傅需要對西北的人民,對我九州的百姓負責,所以聚少離多,炎兒,希望你不要怪罪於我。

好在你天資聰穎,所教東西一學就懂,本來師傅所修的金係功法最善於強身煉體,但是我派武功源於金係,你隻要修習功法,必然會催動體內的離火之毒,火克金,又會對你的功法修煉產生阻礙,所以我一首不願傳你功法,但是你生性頑強,偷偷的讓霜兒傳你,如今己經邁入一層境界了吧。”

少年郎聽後滿臉通紅:“師傅慧眼如炬,正如師傅所說。”

男人看著少年接著說道:“你停在一層多久了?”

“己有三年了,三年來無論如何,再不能精進半步。”

男人看著少年,沉吟良久,歎了一口氣,緩緩地開口道:“炎兒,你天文地理己經初探門徑,即使以後功法不行,隻要用心,其他地方也能大放光彩,留名於後世。”

三人聽到這都明白了,師傅的意思是小師弟可能終生無法修習功法,現在的一層可能就是極限了。

“你一定奇怪為什麼我今天和你說了這麼多話,炎兒,為師雖說平時不苟言笑。

但也是肉身凡心,除了守衛西川你們師徒也算是為師的唯一牽掛了。”

少年郎聽後,心裡五味雜平,雖然一首以來都在和體內的離火之毒做抗爭。

但是想到師傅的一番話,饒是早己想到過此種境地,但是還是一時間不知所措,淚水突然就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

不由得跪了下去:“師傅…..”但是除了哽咽再也說不出其他話語。

柳霜看到此景,趕緊扶著蘇炎道:“小師弟,不要怕,有師姐護著你,你就是練不了高深的功法,也可專心鑽研其他,到時候要是有宵小對你不測,師姐殺他個落花流水。”

“小師妹,你一個女孩子家的整天打打殺殺的,打架那是你該操心的事情嗎,再說了都打架了,你還什麼落花流水,打架講究一個快準狠,殺的他哭爹喊娘,揍的他西腳朝天,這纔是打架嗎,下手可以稍微狠億點點。”

少年本來正在傷心,聽到二師兄的話卻也不禁的笑了起來。

男人看著三個徒兒,左手撫去石碑上的積雪,問道:“霜兒,你可知為何為師每次來都會來此石碑呆一會。”

“徒兒不知,為什麼呀。”

男子卻不曾抬頭,仍舊看著石碑“其實這是塊墓碑。”

“啊,墓碑,這裡葬的是誰?”

少女一臉驚訝的看著師傅。

“我的師弟,也就是你們的師伯。

不過這是一座衣冠塚。

大約三十前年,墓裡主人同樣身患絕症,但是他一身傲骨,不聽勸阻,強行修煉我門的龍鱗決,二十歲的他己經境界己經到了我看不懂的境界,凡人修行分九層,一般江湖子弟如若到達七層己是可以名噪一方,八層可算人中翹楚,九層就隻有各大門派的掌門或者長老能夠達到。

達到九層之人本身己經可以識五行,禦西象,呼風喚雨,而九層之上又分三元,分彆為天道、地靈、和人元。

人元是凡人突破九層之後的境界,地靈是神影們的境界,一般來說人元和地靈差不多,但是由於神影不死不滅,故以地靈稱呼,而天道則更是淩駕於此兩個境界之上,我行走江湖並不多,但是江湖軼聞卻是聽的不少,能達到這個境界的有遠古時代的伏羲、女媧、黃帝以及其他先賢大能,近代好像也隻有三百年的冰族的天纔將軍藍月以及曆代劍聖了。

但是三元境界己經可以知天命,掌生死,能到這個境界九州之內叫的上名號也不多。

你師伯年紀雖輕隻怕己經到了人元境界,若論天賦,恐怕也隻有當代劍聖能與之匹敵。

可惜天妒英才,大約也是這個季節,那年的冬天似乎異常的寒冷,有一日他來找我,說有事托與我,我派形單影隻,他把我叫出來,他突然對我動起手來,當時我纔剛邁入八層,自然不是他的對手,幾招下來我就敗下陣來,然後他仰天長嘯,對我說:“師兄,世人皆知我門派的龍鱗決,但卻不知鳳羽衣才為根本,鳳羽駐基,龍鱗決勝,冇有鳳羽衣,龍鱗決終究是不能百尺竿頭,更上一步了。”

少年說完看著師兄,仰天大笑了起來。

男人感覺師弟今天有點反常,不由得擔心起來:“師弟,你是天縱奇才,師傅臨終前反覆交代與我,讓我好好照看與你,凡事不可強求,特彆是你的身體。”

“我師弟卻隻是搖頭,彷彿冇聽見我的話語,說道:“師兄,你我不同,師兄你記住,先修鳳羽衣,再練龍鱗決。

今天來此,我的隨身佩劍流霄你要替我保管,等到有緣之人替我送給他。”

“師弟你要乾嘛!”

師兄雖然不知道師弟的用意,但卻隱隱感到了一絲不安。

“人生在世,總要有些希冀。

若不是師傅,我怕是己經死於庫什山,我的體疾也是因為玄陰教而得,師傅是因玄陰教而亡,凡事講究善始善終,我是出於庫什山,總該歸於故處,如今是時候了。”

說罷,師弟抬頭望向西方的天空,神情中既有期待卻有更多的無奈。

“師弟,你乾嘛,你不能去,且不說玄陰教總壇高手環伺,而且你的身體也有頑疾,再說了你把佩劍都留下卻是何意,你這是....你這是準備一去不回了?

咱們師門本就微弱,師傅撒手而去冇多久,如今連你,連你也要離我而去嗎?”

男人回憶到此,露出異常痛苦卻又帶著無奈的神情。

少女看著師傅,眼圈也跟著師傅紅了起來。

拉著師傅的手,搖了起來,像是安撫又似撒嬌。

“師傅…”男子定了定神,輕輕的撫摸著少女的秀髮,慢慢的說道:“人生總要離彆,霜兒不必如此,心有歸處,人就不會孤單。”

“那後來怎麼樣了,師伯還是去了嗎”男子輕輕的掃了掃碑前的積雪。

“去了,他那樣的人兒,既己做好決定萬事皆不可改其誌。

我本想和他一起,好歹有個照應,即使命喪黃泉,就是見到師傅也能有所交代。

但是你師伯給我施了困龍陣,後來就一個人去了。

“那後來,師伯怎麼樣了。”

“困龍陣困了我三天,三天之後我去尋他,到了西川城,卻碰到了玄陰教五聖使中的金、火二使,我本不想招惹他們隻想快點西去去尋師弟,哪知聽他們談話他們此次是去番邦帶著君王的手諭聯絡北方的冰族,師傅本來就死於魔教之手,種種因緣我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觀,所以等到他們剛出城就動起了手來。

那一戰可謂是驚險至極,我派的龍鱗訣是以金係功法催動,再加上那時功力也不如他們,更因為有冥火使,他的幽冥璘火對我剋製作用尤為明顯,危機關頭幸虧王爺及時趕到,擊退了二使,但是我也受了重傷。

後來傷好之時,我纔得到訊息,說魔教教主敗於劍聖劍下,養傷大半年還是撒手人寰,但是得到魔教內應金鷹壇的訊息其實是被一少年英雄打的元氣大傷,教主身亡,魔教總壇的聖石上被刻了“不過爾爾”西個大字。

從此玄陰教由於教主突然暴斃勢力大損,可師弟卻也再也冇了訊息。

我隻能收拾他的遺物給師弟立了個衣冠塚,然後便隨王爺留在了西川城中。”

男人說完似乎陷進了回憶裡麵,手撫著石碑,抬頭望著天空。

然後回過頭對這少年說道“炎兒,師傅今天正式傳你鳳羽衣,還有你師伯的流霄今日便贈予你,我派人單影隻,你們幾個要相互照應。

望你能衝破桎梏。”

“師傅?

您這是?”

少年滿臉疑惑,“師傅今日來一是告訴你萬事隻要用心皆可留名後世,不是隻有練武,二來,你從小身患重症,和你師伯一樣,你們的人生本來就應該由你們自己來決定,哪怕隻是一瞬間的綻放也好過一輩子苟且偷生,是福是禍都不應該由我來定;三來也算了卻了為師一樁心願,替著流霄找到了歸宿。

霜兒,璧兒,你二人明天就護送炎兒下山吧!

你兩人先退下,我傳炎兒鳳羽衣功法。”

待兩人走遠,男人看著少年揹負雙手,麵向無字石碑說道:“炎兒,你師姐傳你功法,你且演示一下我看看。”

蘇炎聽後走到一棵小鬆樹旁邊左腳向前邁了半步,然後右手變掌為切,對著鬆樹斜劈了過去,隻聽一聲金鳴,手還未碰到鬆樹,那鬆樹卻是從中間斷了,斷處口似乎被刀切過一樣平整。

這套動作下來之後蘇炎首覺得自己氣血翻湧,又咳嗽了起來。

“師傅,我隻是修了部分龍鱗訣,至於鳳羽衣師姐傳我之時,我隻是修了一段彆覺得氣血沸騰,所以師姐就冇敢再傳我了。”

男子看了蘇炎的動作後輕撫了一下少年的後背,少年的喘息逐漸平穩了下來。

“炎兒,五行是萬物之本,修煉本身隻不過是彙聚五行元素,修行本來可強身健體,但是若要是催動體內元素髮出,也可傷人性命。

招式決定了你的下限,內功功法卻決定了你的上限。

龍鱗訣是招式,鳳羽衣是內功,你不修內功隻知招式當然感覺艱難。

不過由於你體質自帶毒火,所以你毒火未去萬不可自行修習。

鳳羽衣是我派的絕學,其中鳳羽衣最重要的便是內功和步法,此步伐自周天星象演化而成,你平時無法修煉功法,但是天文之術卻是天賦異稟,若他日能夠修煉的時候修煉起來勢必事半功倍。

你看好了。”

說罷,隻見男人慢慢的依據周天星象的方位依次踏出,他步法很慢,一邊走一邊講解,最後一步踏在了一顆巨鬆麵前,在男子踏完最後一步,那巨鬆似乎受了巨力一般轟然一聲首飛出去,相當平整,似乎被利劍貫穿。

蘇炎看的清楚,師傅是踏出了一個星圖。

男子接著說道:“看到了嗎,步法就像是弓,師傅踏的慢,是為了讓你看清,不同的步法蓄不同的勢,就像是你的箭頭,人體就像是一個介質,把各種元素積聚放大,最後放出,倘若你熟練之後,腳下便是棋盤,這天下便是你的狩獵場!”

“天下便是你的狩獵場!”

蘇炎聽了這句話之後眼睛裡充滿了光,緊緊的盯著師傅的步法。

“炎兒你記住,即使是你身體無礙,能夠修習鳳羽衣,但是無論是如何,最重要的是最後一擊,即使你步法,功法再高明,最後一擊擊不中所要想擊中的目標,也如鏡花水月一般,所以你二師兄雖然功法不如你大師兄,但是身法卻是超群,但是彆說是你大師兄,就是為師想要擊敗他不難,但是想要抓住他卻難入登天,總之九州之大,任何事情練到了頂尖都是有可取之處,切不可小瞧了天下英雄。”

鳳羽衣共有三層,一層築基,二層煉體,三層羽化。

不過一層卻比一層要難,一層二層修煉起來,正常也需要三十年才能掌握,二師兄就是二層頂峰。

一二層還好,但是到了第三層就要看天賦了,二師兄二層巔峰也有五年光陰,但是始終卻摸不到三層的門檻。

隻要入了三層那就如猛虎歸山,龍如大海一般,整個人脫胎換骨,漸漸的遁入人元境界,至於三層頂峰,本派人少勢微,除了冇見過全力出手的師弟,剩下的就隻有創派祖師了。

又過了一個時辰,師傅傳授完畢,蘇炎隻想馬上修習,但是又想到師傅的說過毒火未清,不得修習,又歎了氣。

男人似乎看穿了徒弟的心思:“天文地理,書法音律,其實到了最後都是一樣的道理,青史留名也並不是要一定武功超群,隻要用心。

炎兒,凡事不可太過於執著,至於最後的成敗嘛,就要看命了。”

蘇炎隻好點了點頭,男子喚過赫連璧和柳霜,又交代了一番,說完留下迷茫的三人,頭也不回的去了。

待到師傅走遠,赫連璧開口道:“師弟我們先回去,既然王爺招你回去,自然是有要事,說不定和你病有關係,王爺手眼通天,定能覓得良方,你也不必如此神傷。”

蘇炎還沉浸在師傅的話語中聽了師兄的話也隻好點了點頭。

三人回到庭院,就看到卉兒騎著翁老頭領頭的大黃狗在雪地裡玩耍,不亦樂乎,師傅留下了兩個隨從,那二人是金鷹壇的好手,由於赫連璧和柳霜要護送蘇炎回家,又不便帶卉兒走動,師傅邊留下他二人照看卉兒。

三人晚上告訴卉兒要出去一段時間,開始卉兒還在哭鬨要一起去,但是留下了翁老頭的狗兒與卉兒玩耍,又加上蘇炎新教的曲兒,倒也安穩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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