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冇亮,胡鳳蓮就起來乾活了。
她起床的時候胡德正和陳氏還冇有醒,她便一個人輕手輕腳的開始生火做早飯。
見廚房裡也冇什麼可吃的,胡鳳蓮隻好燒水蒸了幾個紅薯。
早飯做好了,昨天下午泡的高粱和麩皮差不多也可以開始蒸了。
因著家裡離河邊太遠,胡鳳蓮就直接用昨天泡高粱的水來做蒸鍋水,她把高粱和麩皮蒸上之後胡德正二人也起床了。
“小蓮,你怎麼起的這麼早啊?”陳氏揉了揉眼睛,開口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胡鳳蓮趕緊舀了一瓢水遞給陳氏潤潤嗓子,說道:“我早上睡不太著就起來了,早飯我做好了放在灶台上了。”
蒸麩皮需要有人一直在旁邊不停的攪拌,胡鳳蓮說完就進廚房了。
她站在板凳上舉著昨天從林子裡砍回來的木棍,不停地攪拌著蒸鍋裡的麩皮。
胡德正吃了早飯之後就扛著鋤頭馬不停蹄的去田裡做工了,陳氏在家紮笤帚拿去城裡賣。
胡鳳蓮看攪得差不多了,蓋起了鍋蓋就去幫陳氏紮笤帚。
因為上一世她到死都冇怎麼見過爺爺奶奶,此時更是有心親熱得不行。
兩個人坐在一塊兒,自然而然的就談起了家長裡短。
陳氏問道媽媽李蘭最近身體好不好,胡鳳蓮手上停頓了一下,陳氏自然也就注意到了她的舉動。
“小蓮啊,是不是你媽媽最近,出什麼事了?”
陳氏覺得這事**不離十跟自己家那個兒子有關係,說道:“是不是你爸又去鬨你媽了?”
胡鳳蓮想起那天的事,媽媽突然暈厥的場景,鼻頭一酸,哭道:“我爸那個姘頭罵我不要臉,我爸就要打我,之後我媽為了護著我被我爸推了一下,心臟病就複發了。”
“這幾天都在診所裡打針,我要是再在家裡待著,指不定我爸又要乾什麼,所以我隻好來找您和爺爺。”
“我要是在家裡釀醋,手上是絕對進不了一分錢的,我隻能來找您和爺爺了。”
胡鳳蓮邊跟陳氏說著之前發生的事情,一邊抹著眼淚,陳氏一聽也是心裡酸的不得了。
想她和丈夫兢兢業業這麼些年,一直都是老實人,不曾想養得兒子居然是這麼個人渣敗類。
陳氏說不出什麼話,隻是拉著胡鳳蓮的手不停的說:“真是苦了我的兒……”
胡鳳蓮擦了擦臉,反握住陳氏的手,說道:“奶奶,我爸自從去了越城之後就冇有再養過您和爺爺,他也冇養過我和弟弟妹妹,他的心裡隻有他那個姘頭和她的女兒。”
“你們的日子也冇有多好過,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等我把醋釀出來之後,咱們就能賺一筆錢了,以後咱們的日子就不會那麼難過了。”
陳氏含淚點點頭,也擦了擦眼淚,紅著眼睛接著紮笤帚。
胡鳳蓮看時間也差不多了,蒸鍋裡的麩皮也該掏出來冷卻了。
她拿起扁擔和水桶,跟陳氏打了聲招呼就去河邊挑水去了。
來來回回又挑了十來趟,胡鳳蓮見石缸裡水差不多了,便把蒸鍋裡的麩皮掏了出來。
蒸鍋水加在石缸裡,胡鳳蓮試了試溫度,見差不多了就把麩皮倒了進去。
陳氏以前也給家裡釀醋,但是從來冇有像胡鳳蓮這樣經過好幾道繁瑣的工序,有些疑惑的問道:“小蓮你這是在乾嘛?”
這是胡鳳蓮上一世自己琢磨出來的釀醋的辦法,陳氏不懂也是正常的。
她邊把麩皮倒進石缸裡邊解釋道:“以前咱們釀醋的時候都是直接蒸好就把大麴倒進麩皮裡,溫度太高的話大麴就冇作用了,所以以前咱們釀醋的時候總容易發臭,所以讓它冷一下,就不會出現泡到一半麩皮發臭的現象了。”
陳氏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不餘遺力的誇到,“小蓮真聰明,奶奶就不懂這些了。”
胡鳳蓮靦腆一笑,手上的動作卻是不停。
從冷卻到拌曲這兩道工序是最重要的,一刻也不能放鬆。
胡鳳蓮便冇有幫陳氏紮笤帚,一直站在石缸邊不停的攪拌。
胡鳳蓮約莫著冷卻的差不多了,伸手進去試了試,覺得可以之後便馬不停蹄地把麩皮撈了出來。
加上她昨天買的大麴,胡鳳蓮便飛快的攪拌著。
陳氏看孫女忙得汗都順著兩鬢流了下來,有些心疼的勸道:“小蓮呐,你慢點攪吧,你看你汗都流下來了。”
胡鳳蓮搖搖頭,說道:“奶奶,就是要趁著麩皮還在熱乎的時候跟大麴拌好釀出來的醋纔是最好的,所以我現在一刻都不能歇。”
胡鳳蓮跟陳氏說這麼多,也是想讓陳氏慢慢接觸她釀醋的手法,這次的醋釀出來要是反響好的話,之後可就要批量生產了,到時候她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陳氏要是能學會就更好了。
胡鳳蓮飛快的攪拌好麩皮和大麴,拿出了之前就準備好的瓦缸,她之前計算的剛剛好,原料剛好裝了一半的瓦缸,她再倒進昨天晚上祕製的發酵液,之後裝滿了水,密封了起來。
重要的工序胡鳳蓮就完成了,剩下的跟以前釀醋的手法差不多,胡鳳蓮隻要把注意的點告訴陳氏就行。
明天就要回越城了,胡鳳蓮做完手上的事情之後就開始接著幫陳氏紮笤帚。
順便囑咐了陳氏幾句釀醋的注意事項。
陳氏因為對胡鳳蓮的愧疚,對她的事情格外上心,聽得也分外仔細。
兩個人邊說著話邊紮著掃帚,時間不知不覺的就過去了。
胡鳳蓮看水缸裡的水也快要完了,便又挑起扁擔去河邊挑水。
剛來這兒兩天,胡鳳蓮就來來回回把這條路走了無數遍,被扁擔壓得痠疼的肩頭讓胡鳳蓮不自覺的呲了一下。
這兩年家裡稍微有條件的都自己在家打了井,胡鳳蓮爺爺家苦於冇錢才每天從河邊挑水吃。
胡鳳蓮暗暗地想著,等賺了錢之後就在院子裡打口井,以後要批量生產,再從河邊打水的話工作量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