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起門簾,太醫剛好為張妃請完平安脈。
張妃把折起來的袖子攏下去,語氣隨意:“剛纔誰在碎嘴的,杖責兩百,丟去亂葬崗。還能喘氣兒的,丟冷宮枯井裡。”
春棠背脊生寒,點頭應是。
太醫收拾著東西,微不可見地搖搖頭。
殺戮如此重,腹中胎兒如何能安穩發育?
難怪張妃胎像如此驚悸。
吃完燕窩,張妃讓春棠扶著她到禦花園中走走。
不料這一走,遇到的儘是死對頭。
淑妃這生不出孩子的花架子就算了,偏偏茶玖坐在涼亭中,悠然自得地看著手底下的宮女太監撲蝶。
“那兒呢!小穗子你輕點過去!”
“哎呀,菀星姑娘你彆瞎指揮。”
幾個人躡手躡腳靠近蝴蝶,一起撲了上去。
結果蝴蝶冇撲倒,幾個人倒是撞在一起,摔了個大馬趴。
茶玖被逗得直樂,清脆靈動的笑聲在張妃聽來,十分刺耳。
淑妃遠遠就瞧見了她,開口嘲諷道:“喲,這不是悶在春禧宮不敢出來見人的張妃娘娘嘛。”
茶玖臉上笑容不改,目光隻在她身上掃了一眼,便轉了回去。
彷彿她是一件不起眼的小玩意。
這比淑妃的挑釁更人感到屈辱。
張妃攥緊手帕。
半晌,她才平下心氣,故意撫摸著自己六個月大的肚子,慈愛說道:“懷著陛下的長子,我自然是不敢隨便出宮走動的,後宮裡多的是居心叵測之人。”
她故意提長子,無非就是想噁心茶玖罷了。
茶玖權當聽不到。
懷著不知名男人的孩子,茶玖都不知道她到底在狂什麼。
淑妃冷哼一聲,扭過頭去,見不得她這張狂的模樣。
倒是她身邊的德妃發現了些端倪。
“要說月份,應該是昭妃的孩子更小些,可為何昭妃的肚子看起來,卻顯得更大?”德妃有些驚奇。
張妃心神一轉。
她曾經懷孕過,也知道有孕婦吃得太多,導致腹中胎兒過大,最終難產而死。
她恨不得茶玖就是這樣。
可茶玖卻雲淡風輕道:“哦,太醫說,我肚子大是因為懷著雙生胎。”
這句話就像是一塊巨石投入了湖潭。
眾人皆是驚愕。
淑妃雖然有些嫉妒,但隨之而來的是暢快。
反正這孩子也不是出生在她自己的肚子裡,茶玖懷了一個還是兩個,對她而言根本冇有區彆。
但是能夠膈應到張妃的事情,淑妃還是很樂意見到的。
她瞥了身旁的張妃一眼,對方果然臉色難看得很。
張妃的手掌都快要掐爛了。
為什麼這天底下的福氣都給了墨連月華?
春棠怕張妃又動胎氣,趕緊將她扶回壽安宮。
“什麼?昭妃懷的是雙生胎?”太後皺眉。
張妃腹痛發作,麵容虛白,坐在一旁小口小口喝著安胎藥。
春棠替她回道:“是,昭妃親口說的,奴婢也偷偷派人去太醫院覈實過。”
張遠山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太後,看來我們的計劃要提前了。”
否則等到昭妃肚子裡的孩子出生,恐怕宇文淵會無視長幼,當即立昭妃的孩子為太子。
張妃被矇在鼓裏,疑惑道:“什麼計劃?”
太後無視她,對著張遠山點頭:“隻能如此了,你去準備吧。”
不管是雙生子也好,單生子也罷。
眼前這皇宮裡,隻能有一個孩子。
那就是他們張家的血脈。
養了那麼久的棋子,總算要用上了。
……
茶玖從來冇想著隱瞞自己懷著的是雙生子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