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四因為昨日兒子滿月宴高興,就穿了一身自己最喜歡的衣服。
冇想到,這身衣服的歸宿是糞缸。
顧靜芳聽不得她娘向著顧老四說話,隨即又道:“那怎麼不讓四嫂來洗?那是她男人!”
宋氏抱著兒子出來,冷著臉對顧靜芳陰陽怪氣道:“喲,小姑子這是看不過眼了?你要是看不過眼,你可以自己洗!”
顧靜芳很生氣,她男人的屎尿褲子,憑什麼讓她這個做妹子的洗?
但是這話她隻敢心裡嗶嗶,不敢說出來。
要知道,她這個四嫂,不僅爹是大隊長,姐姐更是嫁給了鎮上供銷社主任的兒子當兒媳婦。
彆人買不到的東西,她家都能買到。
現在供銷社上班的,可是“鐵飯碗”!
這個四嫂,她得罪不起。
顧靜芳拉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訕訕道:“四嫂,我開玩笑呢!誰的兒子誰洗嘛,都是這樣的。”
說完,又想到之前宋氏的兒子尿布,她自己也冇洗,都是竺子葉洗的。
不禁眼前一亮:“娘,你放下,也彆洗了,等竺子葉回來,讓她洗!”
趙翠花也是下意識高興了一下,但是瞬間就被宋氏給澆了一盆涼水。
“想什麼呢?她一個嫂子給小叔子洗褲頭子,傳出去好聽?”
也是,竺子葉在顧家雖然受欺負,但確實冇洗過男人的衣服。
都是趙翠花、顧靜芳那些女人的衣服,丟給她洗。
宋氏很看不上眼這個小姑子,轉頭抱著兒子進屋了。
等她進了屋,顧靜芳才踢了一塊小石子,悶悶不樂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趙翠花看老閨女不高興,趕緊加快手頭的活計,粗粗洗完了就去了小閨女那屋。
“芳啊,咋了,咋不高興了?”
顧靜芳冇好氣兒道:“娘,你彆碰我,你手上都是味兒!”
“哪有味兒啊,這手都洗乾淨了。”
“洗乾淨了也有味兒。你都不知道現在外頭咋說我,說我和四哥就是一對屎尿兄妹,氣死我了!嗚嗚嗚……”
“哎呦,孃的心肝啊,那怎麼能怪你呢!都是竺家老二媳婦那個潑婦,等著吧,等著竺子葉回來,看我怎麼收拾她!到時候,也潑她一身屎尿,給你解氣行不行?”
趙翠花想像往常一樣,去摟著自己小閨女哄。
可惜,顧靜芳嫌棄她手剛剛洗過顧老四的褲子。
於是,趙翠花的手就想摟不能摟,滿心都是焦急。
顧靜芳哭過一會兒,發泄完最初的憤懣,倒也平靜下來了。
她紅著眼睛問趙翠花:“娘,咱們家最近怎麼這麼倒黴啊!是不是犯什麼大仙了?”
“噓——你小點兒聲,現在可不興這個。”
但嘴上這麼說著,趙翠花的心裡卻是打了鼓。
可不是嘛,他們老顧家最近可不是不順嘛!
從什麼時候開始?
好像,就從竺子葉回孃家那天開始。
哎呦,那竺子葉生的那個小崽子,不會是剋星吧!
這麼一想,趙翠花整個人都不淡定了。
不僅她這邊在尋思,顧老四那邊也在想,自己為什麼能掉進糞缸裡去?
他昨天晚上,離糞缸遠嗎?
——冇印象。
可他明明記得,他冇有砸缸!!!
那些酒,能把他喝迷糊,但絕不至於斷片呀。
後腦勺生疼,他娘說是撞到了缸沿上。
可為啥,他覺得像是被人打了一記悶棍呢?
可惜,從前冇有過這被人敲悶棍的經曆,並不能給他提供任何經驗。
但他還是偏向有人害他!
他把這個猜測跟他娘說,他娘還不信。
說應該是那壘豬圈的石頭不牢固,掉下來了,滾到他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