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寒姑娘,這位便是令妹吧?”
薑瀾目光落去,在蘇家家主蘇長空身上掃過,然後定格在了其身畔的蘇清瑤的身上。
“是的。”
蘇清寒輕聲回道,垂著眸子,素白裙裳被微風吹動,顯得異常冷靜。
薑瀾笑了笑,道,“既是如此,那在下倒是好奇了,令妹不是就在這裡嗎?為何如此篤定,是在下派人將她擄走的,莫非在下在你蘇家眼中,就是這般為非作歹、藐視皇權、踐踏律法之人?”
包括蘇長空在內的蘇家眾人麵色都是一變,很多人更是惶恐不已。
這口帽子一旦被扣下,蘇家今日差不多也得完了。
他們很多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為何贅婿林凡會出現在這裡,還鬨出那麼大的動靜來。
蘇長空硬著頭皮,趕緊解釋道,“薑公子誤會了,蘇家上下從冇有這麼認為過,這一切都是一場誤會。”
“清瑤她其實是被一位輕紗掩麵的神秘仙子帶走的,那位仙子實力高強,偶然路過餘邑城,見清瑤根骨天資都很不錯,便想把她強行帶回宗門培養。”
“後麵因為清瑤實在是過於抗拒,不想就這麼被帶走,那位仙子迫於無奈才把她送回蘇家,臨走之際,那位仙子也留有信物,讓清瑤以後可憑藉那枚信物找到她……”
經他這麼一解釋,趙天河等人也都明白了,竟然還真的和薑瀾冇有半點關係。
他倒是為那位神秘仙子,背了口黑鍋,招惹了無妄之災。
“竟然還真誤會他了?這不正常啊……”
趙蝶衣也有些呆愣,難以相信。
她雖然對薑瀾冇有任何好感,但也是個明事理的人,知道這件事情上,林凡的確是占不到任何道理。
林凡雖然在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但臉上神情卻越來越難看。
甚至,因為握拳過於用力,骨指泛著蒼白。
他根本就不信,事情會這麼湊巧。
雪月閣前,薑瀾的一眾護衛,攔在那裡,不準任何人踏足,甚至還喊出不準打擾他們公子好事的話語……
這不是明擺著是告訴眾人,就是他擄走了蘇清瑤嗎?
難道說,那是薑瀾故意為之?
這一刻,連想要庇護林凡的趙天河,也沉默了下去,找不到話說了。
哪怕他想保林凡,也保不住了,已經逆風成這樣,他如果再敢多說幾句話,恐怕就真的會被當做是和相國府作對了。
誰知道這世間還真有那麼湊巧的事情,薑瀾前腳剛到餘邑城,結果後腳蘇家二小姐就被人自書院當中擄走。
偏偏薑瀾聲名狼藉,在大夏帝都都敢欺男霸女,連皇親國戚都不放在眼中。
來到餘邑城這個小地方,他豈不是越發無法無天?強搶民女什麼的,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蘇家二小姐蘇清瑤,又長得清純貌美,乃是方圓數千裡範圍內才名遠揚的絕色美人。
這難保不讓人懷疑就是他派人將其擄走的。
薑瀾放下茶杯,自亭台中起身走來,清俊卻略顯蒼白的臉上,似是露出幾分淡淡自嘲來。
“這人的成見啊,一旦根深蒂固,是否就連呼吸也成了錯的?”
“誰讓你壞事做儘了……”
這話卻是讓趙蝶衣語氣弱了下去,有點訥訥不知該怎麼說。
或許是發現自己現在竟然有點氣弱的樣子。
她又陡然揚起雪白纖長的脖頸,語氣也堅定起來,冰冷冷道,“你就不要妄圖洗白了,在我眼中,你就是個壞得流膿的無恥大惡人。”
剛纔薑瀾都還當著她爺爺的麵,想讓她去陪他個幾天,她此刻竟然還莫名地對他有些心軟。
趙蝶衣都想狠狠掐自己一下,讓自己清醒一點。
薑瀾毫不在意地一笑,“洗白?在下冰清玉粹,誌逸九霄,又何須洗白?”
趙蝶衣一對瑩潤明眸裡是毫不掩飾的鄙夷。
這話他說出來自己信嗎?
騙自己也就算了,還想騙大家?
去帝都京陽城問一問,哪家小娘子聽到他的名字,不嚇得趕緊躲回家去,生怕被他給盯上。
薑瀾繼續悠悠道,“至於輕薄清寒姑娘一事,同樣是子虛烏有。”
“我倆清清白白,堂堂正正,於此談論風月、共飲清茶,又不知觸犯當今大夏哪條律法,讓這位林兄,直接一上來就想殺我?”
“我看憤怒是假,意圖行刺謀害我倒是為真,家父這些年為大夏皇朝殫精竭慮、披肝瀝膽,兢兢業業,卻也多次遭遇賊人暗殺,在下才能雖遠遠不及家父,但這些年來所遇到的刺殺也不算少……”
“而且,我自清寒姑娘口中所知,這位林兄蟄伏餘邑城多年,以廢物贅婿身份自居,之前麵對諸多羞辱謾罵,輕視嘲弄,儘皆甘之如飴,從未暴露過真實修為,所圖又是為何?”
“若無英叔於暗中保護我的安全,今日恐怕還真得被這位林兄取走我的項上人頭。”
說到這裡,薑瀾的語氣,變得有些耐人尋味,
“如果這一切都是巧合的話,那在下倒是想知道,為何在下前腳剛到餘邑城,後腳蘇府二小姐就被人擄走?還偏偏讓所有人都覺得,就是在下派人將她擄走的?剛好給了你這麼個出手的理由?”
“是不是在下今天死於你的手中,那麼蘇府二小姐,就會徹底人間蒸發?恰好死無對證?”
這話一出,連橫刀於薑瀾身前,時刻保護著他安全的英叔,都是一愣。
而後反應過來,臉上浮現出濃重殺意,死死地盯著林凡。
若非薑瀾忽然這麼一說,他恐怕還冇能反應過來,今天這事情中所蘊含的諸多蹊蹺以及巧合。
這麼多的巧合和剛好,都湊一起,那就很值得懷疑了。
此地眾人,神色同樣大變,有些驚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