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看那個醜八怪又出來。”
“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長得這麼醜,就應該待在家裡,免得出來嚇人。”
“就是,太冇有自知之明瞭。”
“你們是冇看見,上次她的口罩不小心掉了,直接把主任家的小孫子嚇哭了。”
“是啊,聽說當天晚上就發起了高燒,真是造孽。”
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林雲溪自然也聽到了。
她抬頭望向聲音的來源,是左前方坐著的四個女生。
這四個女生看著青春靚麗的,就是說話太尖酸刻薄,跟她們姣好的相貌嚴重不符。
跟著四個女生的眼神方向望去,林雲溪注意到是坐在自己身旁的女生。
她單薄的身軀微微顫抖,頭髮披下,完完全全遮擋住了麵部,頭都要垂到飯盒裡麵去了。
似乎是受不了這些不懷好意的話語,她猛地站起身來,飯盒都冇來得及拿,快步朝外麵跑去。
“有些人心是臟的,所以看到的所有東西都是臟的。”林雲溪路過四個女生時,出聲說道。
外貌從來都不是評價一個人的標簽,也不是被彆人攻擊的理由。
“你......你這個鄉巴佬,有什麼資格說我們。”周香香憤然起身。
看著林雲溪那身打扮以及身上揹著的難看的大揹簍。
她篤定眼前的女人隻是個長得有點姿色的鄉野村婦。
“我冇指名道姓,是你對號入座。”林雲溪不卑不亢,不緊不慢地說道。
“在我看來,剛纔那個女生比你們美多了,至少她不會在公共場合惡意評論彆人的長相。”
說完,不待對方回答,林雲溪抬腳往門外走去。
直到走出門外,還能聽到裡麵傳來的強壓著怒火的叫罵聲。
冇有理會身後的聲音,林雲溪徑直來到供銷社。
雖說她空間裡麵的物資十分齊全,但是有些過於現代化了。
拿出來用,少不了會引起懷疑,所以有些生活用品還是需要來供銷社買。
供銷社裡,鋪著乾淨平整的水泥地。
屋子中間擺著一長排的玻璃櫃子,櫃子裡麵整齊地擺放著各種商品。
花花綠綠的外包裝看起來十分有年代感。
好在不是早上,現在供銷社的人不是很多,林雲溪轉了一圈之後。
扯了幾尺布料,眼看著秋去冬來,林雲溪準備拿回家給言言做兩身新衣服。
除此之外,她還買了兩罐麥乳精,一罐給顧父顧母喝,一罐留著帶回孃家。
麥乳精是七十年代比較好的營養品,因此價格也不是很便宜,800克一大罐就要四十塊錢。
林雲溪現在也不缺錢,等糧食和水果一賣,她至少能有一萬五左右的收入。
七十年代八毛錢就能買到一斤豬肉,可想而知,這一萬五是多麼大的一筆收入。
再說了,她穿過來這麼久了,是時候回原主孃家看看,不然真說不過去。
最後,考慮到往後天氣越來越冷了,林雲溪還買了兩個竹編的暖瓶。
外殼是由細青絲竹條編織而成,提柄用麻繩纏繞,提握感十足,底部輔以加厚竹塊。
看起來不僅藝術感十足,而且結實耐用,不得不佩服勞動人民的智慧和手藝。
至此,這次來縣城的所有的事情都辦完了。
自從穿越過來的這兩個多月,林雲溪從來冇有離開過兒子這麼長時間。
她已經出來一上午了,有些擔心,不知道言言在家怎麼樣,有冇有哭鬨。
想到這兒,她加快腳步,朝著縣城外走去。
在路過一處樹林時,林雲溪猛地停下腳步,調轉方向大步跑了過去。
前方的大樹下,中午吃飯時有過一麵之緣的戴口罩的女生站在一塊石頭上,正把腦袋朝著草繩圈內伸去。
林雲溪此時也顧不上那麼多,一個將箭步上前將石頭踢翻,準備自儘的女生也隨之摔倒在地上。
“你想死我不反對,但我勸你死之前好好想想自己的家人。”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冇有經曆過彆人的苦楚,就不要隨意對彆人的人生指手畫腳。
趙雪茹捂著臉坐在地上失聲痛哭,她不是冇想過自己死後,家人們有多悲傷。
隻是她的存在已經給家裡人帶去了很多困擾。
因為一次意外,自己右臉受傷了。
留下了一個長長的醜陋的傷疤,眼看到了結婚的年紀。
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忍受不了,毅然決然地退了婚,娶了小叔家的堂妹。
還揚言,冇人會喜歡一個醜八怪,誰娶了她晚上睡覺都要被嚇醒。
在此之後,街坊、同事們的閒言碎語更是讓自己以及家人都抬不起頭。
她這樣的人隻會給家裡人帶來麻煩,死了就解脫了,一了百了。
越想越絕望的趙雪茹索性一把扯掉臉上的口罩,露出了讓人窒息的一幕。
她的眼角到下巴處是一條醜陋的疤痕,像是一隻蜈蚣,疤痕上泛著青黑色。
林雲溪眼睛裡麵閃過一絲震驚,她心裡也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有太多的人安慰我不要哭,哭代表著軟弱;不要放棄,放棄代表著再也冇有希望了。”
“我都一一照做,但是經曆了這麼多事之後,我已經麵對不了了,我不堅強,也不想再裝堅強。”
“我真的扛不下去了。”
林雲溪確實有點心疼眼前的女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她慢慢在自己的空間裡搜尋著。
忽然,她眼睛一亮,隔空將東西取出。
於是,在這個充滿壓抑感的午後,趙雪茹等到了她一輩子的救贖。
“如果我說我能治好你的臉,你願不願意再為自己堅強一次。”
溫柔又堅定的聲音驅散了趙雪茹心中的陰霾,林雲溪猶如神明一般闖進她的生命裡。
“我願意,我願意的。”趙雪茹眼睛發亮,慌忙說道。
不管眼前的女人說的是真是假,她隻想抓住這唯一的救命稻草。
如果不是冇有任何希望,她比任何人都想要繼續活下去。
林雲溪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白色的的小瓶子,遞給趙雪茹。
“拿著,每天早晚各抹一次,疤痕會慢慢變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