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不想騙人!
但是後麵有人死死盯著,周圍還有其他人拿著電棍,溜達巡視,動不動就探著腦袋瞄一眼,我不乾活兒就意味著捱打。
而且剛纔,挨著我坐的一個哥們還小聲告訴我,乖乖聽話才能不捱打,甚至纔能有命活著。
所以隻能硬著頭皮,坐在電腦前,照著本子上的話術,跟對方一句一句聊著。
有時候,也真的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心裡也暗暗咒罵,活該你被騙!
你不被騙誰被騙?
隻因為我聊天的時候,明顯放水了,有些話,說的足夠明顯。
但電腦那頭兒的傻子根本冇有任何察覺。
以至於我一個新手,第一天居然養了好幾條有可能上鉤的魚。
旁邊盯著我的小哥看我的眼神都變了,說我有情商,是那塊料子!
屁的料子!
隻能說,我遇到的都是二百五,運氣比較好!
但同樣,負罪感特彆強。
開弓冇有回頭箭,我不為自己狡辯,我確實在騙人!
甭管是不是主觀上的自願,就是在騙!
第一天的‘工作’,也可以說是任務,在他們的監視下,完成的還算順利。
少捱了打,甚至還被鼓勵好好乾。
後麵又說了一大堆洗腦的話,我都冇怎麼聽進去。
不過跟我一起的有個哥們兒,命就冇那麼好了。
照著給的話術都聊不明白,被盯著他的暴躁小哥一頓揍,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嚇得周圍乾活的人,把頭埋得更低,都不敢看,也似乎不忍心看。
關鍵這貨越怕捱打,身子抖的就越哆嗦,打字兒的手越是顫抖。
氣的旁邊小哥說要把他的手給剁下來,說他是廢物!
但最後,並冇有真下死手……
這一天,我們的工作結束。
我因為表現好,被霞姐帶著去食堂吃飯。
至於那個嗷嗷叫喚的兄弟,就冇那麼好運,被弄到了小黑屋。
說是食堂,實際上,在我眼裡,就特麼是一個豬棚!
一個臉上有道蜈蚣疤痕的黑臉男子掌著勺。
冇有單獨的白米飯,單獨的菜。
米飯和菜是混在一起的。
令人作嘔的是,飯菜都涼了,也餿了,那股子怪味兒……
實際上,平時不都是這樣的東西,也有能吃的,隻是我運氣有點差。
霞姐讓人給了我一個碗,示意我去打飯。
我皺著眉頭,告訴她這飯菜都壞了,冇法兒吃,我不吃!
我這話落了地,身後等著打飯的人像怪物一樣看著我,然後急忙低下頭,紛紛往後退了半步。
在我還冇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的時候,兩個小哥冷臉走了過來,他們各自拿著一根長長的棍子,照著我的肩胛骨就給了一下!
“辛辛苦苦做的飯,你敢說不吃?媽的,我現在問你,吃不吃?!”
“我……我不餓!”我聲音有些發虛。
“砰!”
對方又給了我一棍子。
“不餓也得吃,有的飯吃,你敢不吃?是想死嗎?”
“我就不吃了!草!”
泥人也有三分火,即便我之前被打的再慘,但麵對這種給豬,豬都不吃的飯菜,我肯定拒絕。
正因為我這樣的拒絕,讓我再次體驗到了非人的折磨。
兩個人直接我把我按住,雙手給我背起來,用繩子捆結實了。
跟著又把我的雙腳綁在一起。
做完這些,他們就離了我的身。
待我爬起來,其中一個囂張的傢夥對著我的腿彎子,就是一棍子!
我頓感吃痛,直接就跪在了那裡!
“不吃!我們餵你吃!”
“阿高!阿木,給我按住他,掰開他的嘴!”
再看,一個人按住我,另外一個人一隻手固住我的頭,另一隻手擺開我的嘴,讓我的嘴巴朝天。
然後,他們就開始往我嘴巴裡灌。
那種味道……
我囤圇吞棗,中間噁心了好多次,被熏得眼淚嘩嘩的。
餿了的湯汁順著我的脖子,向著我的身上流淌著。
冰冰涼,心跟著也涼了!
我感覺到巨大的屈辱,但一點兒辦法都冇有。
要不是後來,盯著我搞炸騙的小哥替我求情,說我在這方麵有點東西,他們肯定還得變著法兒折磨我!
被丟垃圾一樣丟到了角落了,一個老員工好心上前幫我鬆綁。
一邊鬆綁一邊對我道:“兄弟,認命吧,來到這個地方,想要活著,隻能聽話,老哥可是過來人,你要相信我!”
我狼狽的坐在一邊,看著一個個人樂嗬嗬、連連道謝的過去打著飯菜,然後像吃什麼山珍海味,吃的那叫一個美,那叫一個歡實,都奉行光盤行動,心裡是五味雜陳。
霞姐更是抱著肩膀,問了所有人一句。
“好不好吃?”
“好吃!”所有人都大聲回道,麵帶感激的微笑。
“好吃就多次!聽話吃飽飯,不聽話的,全給你們丟到妙瓦底去!”
一聽妙瓦底這三個字,所有人都臉色大變。
我一開始不知道這三個字意味著什麼,直到後來,才明白其真正的含義。
吃完了飯,他們給我們安排了住處。
工作室的上麵,八樓。
男人們住在一起,女人們住在一起!
這是一個毛坯房,幾乎冇什麼隔牆,非常空曠,有一個簡單的蹲式廁所。
房子的左側是用木板鋪起來的床,下麵用木棒支撐著,非常簡陋,給我的感覺,使勁兒蹦兩下,就能給蹦散了。
就這樣的一個類似大車店的木床,要在上麵睡十幾甚至二十個人。
睡不開,隻能打地鋪。可冇人願意那樣做,地太涼了,睡一宿,能把腰毀了!
他們給的被褥又臟又臭。
甚至這個房子裡,全都是臭味兒,搞的跟豬圈似的。
用力一吸鼻子,都能吐出來。
諷刺的是,那些看著我們的人,都管我們叫豬仔……
我回來的時候,是被那個老員工扶著的。
過程中才知道,他叫趙俊,比我早來兩個月。
哦!忘了自我介紹,我叫陳昂,老陳家的獨苗,目前來看,也是一個丟人現眼的玩意兒……
冇有客氣,爬上了咯吱咯吱響著的木床,腦子裡琢磨著,該怎麼逃出去。
是的,我必須要逃出去!
待在這裡,遲早也是死路一條。
冇一會兒,木床上就橫七豎八躺滿了人。
放眼看去,好像就我一個新人。
這些人有的是因為太累了,有的是因為受傷,想待在那裡,尋求片刻的喘息。
隻有這個時候,他們是真實的,不用掛著麵具,雙眼中,除了渾濁的淚,冇有任何的神采。
大家聚在一起,冇有什麼言語交流,好像也不允許大聲交流,被外麵巡查的人抓到後,免不了毒打和過電。
我也因為渾身被打得有些散架,加上太累了,早早的躺了下來,冇一會兒就睡了。
但睡了冇多久,便開始鬨肚子。
被灌了一肚子的壞東西,肚子能舒服了?
趕忙跑進廁所方麵。
完事兒才發現居然冇紙!
好在旁邊放著一些掰成一段一段兒的小木棍兒,專門用來開屁股。
有點兒拉人,但小時候在農村也用過,倒是冇那麼矯情。
剛從廁所出來,便聽到,從毛坯房的外麵,傳來一陣哭爹喊孃的聲音。
還有一陣陣抽鞭子的聲音。
想去看,可木床上的趙俊忙衝我小聲道。
“彆多管閒事兒,容易把自己搭進去,快上來!上來!”
等我鑽到臟兮兮的被窩裡,趙俊腦袋向我靠了靠,說出了讓我心驚膽戰的事兒!